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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沒事吧!」
一雙嶄新的運動鞋出現在倒地的許政珂面前,連鞋帶卡扣都乾淨得沒有一絲灰塵。
許政珂抬頭去看,許高馳自上而下俯視他,眼裡沒有半點著急。
此時,許政珂眼角已經有眼淚流了出來。
見這個罪魁禍首過來,他再也忍不住,雙手張牙舞爪去打許高馳。
但畢竟年齡優勢在那裡,許高馳瞬間把許政珂制服。
「還有力氣打我,看來是沒啥事。」
許高馳冷哼一聲,看著倒地的許政珂嘲諷道。
剛剛許政珂手上有血,許高馳不可避免被他糊上了一些。
新鞋還被許政珂踩了兩腳。
真是晦氣,許高馳心裡罵道。
「回去了。」
許高馳沒管許政珂,自顧自走了。
最後許政珂跛著腳回來的,路過衛生站,剛好撞見出來拿東西的李阿姨。
她看不過意,招呼許政珂跟她進屋。
「這些小孩真是胡鬧!」李阿姨有些氣憤,再看著許政珂被撕壞的衣服,更是心疼。
「好在沒傷到骨頭,只是一些皮外傷。」
李阿姨邊說話邊輕柔地給許政珂上藥。
她用藥棉蘸取酒精給許政珂消毒清洗,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年僅幾歲的許政珂倒吸一口涼氣,發出「斯哈」的聲音。
「有條件的話,去縣城醫院看看,你這傷口有點深,不逢針可能會留疤。」
「而且石頭這種劃傷,可能需要打破傷風。」
上好藥,李阿姨把廢棄的棉簽丟到一旁的垃圾桶。
「謝謝李阿姨。」多的話許政珂沒再說了。
許政珂不懂破傷風是是什麼,但是李阿姨的話他聽懂了,要拿錢去看病。
他爸媽肯定不會願意的。
李阿姨欲言又止,想再勸勸許政珂。
農村很多人不重視這種小傷,感染化膿截肢的也不再少數。
但她也知道許政珂的家庭情況,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傷沒好之前,每天來李阿姨這裡換藥,免費的,不收你錢。」
說完,李阿姨從兜里取出一顆大白兔,遞到許政珂手裡。
「行,回去吧。」
「記得傷口儘量別碰水。」李阿姨摸著許政珂的腦袋,柔聲道。
許政珂接過糖,又說了句謝謝。
回家後,許政珂沒看見許高馳。
沒過一會兒,幹完農活的許父許宏扛著鋤頭回來了。
許政珂委屈地沖許宏告狀,說許高馳帶著他朋友欺負他。
還罵他娘娘腔,說他皮膚白長得像女孩兒,只能給別人做媳婦兒。
說著,許政珂的眼睛又紅了,眼淚又開始往外冒。
他給許宏看被那群男生弄的傷口,傷口上有李阿姨消毒後擦的紅藥水,但傷口依舊可怖。
「這點小傷有什麼好看的?過兩天就好了,」許宏抽著旱菸,語氣不耐,「哭什麼哭!你哥也沒做錯。」
「你這娘們一樣的性子是該改改,看著煩,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將來怎麼娶媳婦兒?」
「跟你哥多學學,男孩子多出去跑跑,野一點才叫男人。」
許政珂聽許宏這麼說,更是委屈。
「你就會幫許高馳說話!」
許政珂沖回了房間,把頭埋在被子裡。
眼淚一顆顆掉下來打濕被子。
晚飯他沒去吃,一個人生悶氣。
許母呂芷珍心軟,讓許宏去叫人,也讓許高馳去給許政珂道個歉。
「不吃算了!什麼爛脾氣,都是你慣的,」許宏邊吃飯邊罵,「等他晚上餓了,就知道不吃飯的下場了。」
許高馳也在旁邊附和:「媽!我這也是好心,弟弟不是一直說沒朋友嗎?」
「我專門叫我的朋友陪他玩,他還不高興。」
「那你也不該把你弟弟弄傷啊,作為哥哥,你怎麼不多看著一些?」呂芷珍埋怨。
「媽!」許高馳又撿了一塊肉放進自己碗裡,「明明是他自己矯情。」
「走路跑步誰不會磕著絆著,就他那點小傷……」
許高馳絲毫沒覺得自己有錯,大口吃著飯。
飯後,許高馳回了臥室。
他和許政珂睡一間屋,本來是睡一張床的。
但許政珂非常討厭他,吵著鬧著讓許宏去外面要了張別人不要的小床回來。
許政珂這才得以擁有自己的床。
看著將頭死死埋在被子裡的許政珂,許高馳冷哼了一聲。
「就會告狀,死娘炮。」
「悶死你算了。」
說完似乎還覺得不解氣,許高馳使勁用手按了兩下許政珂的腦袋。
許政珂「嗚嗚」叫了兩聲,翻身起來去咬許高馳。
「就你還和我打。」許高馳把許政珂的兩隻手往後一掰,用一隻手箍緊。
「還鬧不鬧了?」
「我給你說,你不叫我哥也就算了,以後再在告狀,我知道一次打你一次。」
許高馳對著許政珂的屁股踹了一腳,也不管他有沒有傷。
這才拍拍手,回了自己那張床。
許政珂捏緊拳頭,後槽牙緊咬著。
如果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他一定永遠不會再回來。
不,他一定要離開這裡……
許政珂猛然醒了過來,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