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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意外呂芷珍會替許高馳求情,呂芷珍作為他的母親,如果真的有主見,他也不至於小時候生活得那麼慘。
很多時候,呂芷珍只想當一個和事佬,她想討好所有人,卻都得不到好結果。
懦弱和縱容,有時候和施暴者一樣,都是在傷害。
只是這種隱形的傷害,看不見摸不著罷了。
許政珂嘴角向下微撇,目光嚴肅認真地看向呂芷珍:「媽,我現在還能這樣稱呼你,是對你的尊重。」
「你知道嗎?其實爸這次出意外,我完全可以不回來,也可以不替他出手術的錢。」
「之前你們養我的錢,早在我出來上班的頭幾年,就兩倍三倍還給你們了。」
「我不欠你們任何東西,相反,你們欠我很多,有些事我不計較,不代表就不存在了。」
「許高馳他在做什麼事,他想破壞我現在靠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獲得的新生活,我憑什麼要讓他?」
「而且,導致爸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不也是他嗎?所以,你現在要替殺人兇手說情?」
說到這裡,許政珂語氣重上了幾分,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了些。
「不是……我沒有。」呂芷珍被嚇到,馬上否認,「我只是……只是覺得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媽,如果你對我哪怕還有一絲愧疚,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如果你答應我,爸的事我會負責到底,也可以給你們提供很好的條件安享晚年。」
「但是,我想讓許高馳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對你對我,都是一件好事。」
許政珂說的話極其不近人情,甚至帶上了一絲威脅,逼迫呂芷珍做出選擇。
這並不能怪他,呂芷珍這種性格,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不插手這件事。
聽見許政珂的話,呂芷珍低頭沉思,嘆了一口氣:「非這樣不可嗎?」
許政珂點頭,沒給事情留下餘地。
她站起身,一下子仿佛蒼老幾十歲:「過幾天我來照顧你爸。」
說完,呂芷珍便佝僂著身子離開了。
許政珂知道,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呂芷珍走後,許政珂也回酒店休息。
凌晨三四點的縣城,已經很少有人在街上走動,偶爾響起一兩聲計程車的喇叭聲,已經是夜晚全部的喧囂。
到了旅館,許政珂擔心熊浩已經休息,便沒有給他打電話,只是發簡訊報了個平安。
第二天。
許宏醒來後,吃了個早午飯,簡單處理了一下工作事務,便趕往醫院。
醫院裡,呂芷珍和許高馳都已經到了。
見到許政珂,許高馳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笑。
許政珂冷冷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直接問一旁的呂芷珍道:「主治醫生來了嗎?」
「來了。」呂芷珍應了一聲,回答道,「你爸今天還是沒醒,我擔心……」
許政珂打斷道:「沒事,我先去問問醫生具體情況。」
許政珂找到許宏的主治醫生,詢問情況。
「你爸這是正常的,麻藥時間剛過,不會那麼快清醒,有意外情況護士那邊會通知。」
「清醒後,再觀察二十四小時,沒有什麼意外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許政珂感謝完醫生,又穿上防護服和呂芷珍、許高馳一起進了病房,探望許宏。
病床上的許宏,仿佛一下從之前那個精神奕奕、能罵人的大叔變成了一個老人。
整個人都變得十分萎靡,戴著呼吸罩,臉色蒼白。
看到這裡,許政珂不禁感慨,造化弄人。
多的話卻是一句沒說。
「爸!爸你怎麼變成這樣?!」
許高馳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對著許宏的床位就跪下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許政珂都被他這一出整懵了。
說完這句話,許高馳還覺得不夠,開始往自己臉上扇巴掌。
「都是兒子沒出息,讓你操心,還和你吵架。」
「兒子不孝,要怪就怪我,和弟弟一點關係都沒有,所有的錯都是我。」
許政珂看許高馳表演不由覺得好笑。
怎麼……許宏這齣事難道不全是你許高馳的錯嗎?說得這副冠冕堂皇的樣子,還大義凜然把錯全攬到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許政珂有預感,許高馳下一步就要找自己要錢了。
護士聽見聲音趕了過來,皺著眉訓斥:「這是重症病房,探望請保持安靜。」
一下打斷了許高馳的表演。
呂芷珍上前,十分不好意思地和對方說了抱歉,把許高馳從地上拉了起來,讓他站一邊去。
做戲要做全套。
站起來的許高馳還用手掩面,擦著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幾滴眼淚。
許政珂咋舌,被許高馳這麼一鬧也壞了心情。
現在許宏沒醒,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於是說了句:「我還有事。」
他便轉身出了重症病房。
見許政珂這個主角要走,許高馳連忙收了眼淚,匆匆忙忙也跟著從病房裡出來。
「弟,政珂!你先等等!!」
到了外面樓梯間,許高馳想上去拉許政珂。
許政珂帶來的兩個保鏢見狀,連忙將他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