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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弼頓了頓,抬起眼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郎君要派的人不多,老奴和禁軍打個招呼不難,只是——”
我從懷裡掏出交子遞給他:“我知道規矩,一個人十貫錢,這裡有五百貫錢,剩下的你收著吧。”
陳永弼略一遲疑,伸手接了過去:“郎君的人是?”
我不打算瞞著他:“都是契丹歸明人。”
陳永弼怔了一怔:“是,郎君請放心。”
外諸司出來後,我晃悠悠跟在小黃門身後去福寧殿。暮色已四合,燈籠已點亮。慈寧殿附近傳來絲竹樂聲。
估計段明霞還在陪著太后耍,以她的性子,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福寧殿燈火通明,我見到不少老人兒。大概趙安已經下了指令,所有人看見我都面帶微笑,有禮有節,但是微笑下面都寫著“害怕”兩個字。
後殿裡我見到了冬至,他一看見我就跪爬著過來抱住我的腿:“二郎!二郎!我的二郎!”兩眼噙滿淚水,雙手發抖,整個人得了癲癇似的。
靠,你演技能好過小爺我?這麼浮誇能得獎嗎?我斜眼瞥他:“過了,太過了,起來吧。別演了。我不打算宰了你。”
冬至飛速地收了淚爬起來:“二郎!我知道你肯定能懂我!我可不像滿娘那種妖艷賤貨,來不及要抱秦媽媽的大腿。”
我一腳踹翻他:“所以你抱了秦安的大腿?”
冬至抱著我的黑色短靴嚷嚷:“我是太尉的人!二郎你冤枉死我了!要不是太尉讓我留在京里,我怎麼會和重陽分開?”
我一愣,這些天我努力著不去想高淳,這廝卻無處不在。忽然回過味道來:“你和重陽???”
冬至的小臉紅了起來:“奴早就是重陽哥的人了。”他朝我眨眨眼:“有其主必有其仆嘛。”
滾你娘的蛋,你斷袖關老子屁事!不過我是真沒看出來這兩人什麼時候有了一腿。
我冷笑:“你是高淳的人?!趙安會讓你留在福寧殿伺候,你當你家二郎爺爺傻的不是?”
冬至也一愣:“二郎你想多了,小人剛從國公府被召進來,說是專門伺候一位貴人的。說貴人背上有傷要手腳輕快伶俐些的,奴婢就知道是您,趕緊屁顛顛地回宮了。現在小人是福寧殿後殿總管。”
我翻個白眼:“別蒙人了,就衝著你是服侍過我的人,內侍省會給你個總管名頭?”
冬至泄了氣:“二郎總是這麼沒勁。小人也就想想。秦安——呸呸,官家讓小人先做二郎的貼身侍從。做得好可以做福寧殿供奉。”
我懶洋洋往趙安的龍床上一躺:“所以——你是要把二郎我洗乾淨送龍床上呢?還是要把我洗乾淨背出宮去?”
冬至爬到床踏上,給我捶腿:“我聽二郎的。你要是想睡官家,就睡官家,你要是想睡太尉,我就——”
他看看我不屑的眼神,低下頭:“沒辦法了。”
我伸手蓋上臉:“我把太尉睡了。”
“啊——啊——啊!!!”冬至尖叫起來。我霍地坐起捂住他的嘴,又給了他一腳:“白痴!叫什麼叫!睡覺而已,有什麼可叫的!”
冬至掰開我的手,熱淚盈眶:“二郎!你終於不用在那些淫詞艷畫裡苦苦忍著了。太尉——好吃嗎?”
我呸!我實在忍不住將他踹遠點:“吃個屁啊!老子被吃得乾乾淨淨,人家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跑路還要娶個賢惠老婆。”這話在我腹中繞了十幾天,終於說出口的時候,竟然還是有些酸溜溜的。
冬堅強又努力爬上床踏:“二郎!你不要擔心!重陽第一次後也這樣彆扭,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獸性大發把我給按倒在淨房的窗邊——”
我趕緊打斷他:“得了得了——我可不聽你們的細節,這狗糧也真是,直接說重點,他幹嘛彆扭又怎麼好的?”
冬至紅了臉,搓了搓手繼續給我揉腿:“他彆扭,不是因為自己做了那事後,又去腳店想找個妓子試試自己其實還是喜歡女人的,結果——沒硬起來。”聲如蚊吶一般,但我還是聽清楚了。
“那他又怎麼和你好了呢?”我有點緊張,不知道高淳當時是不是也這樣想,萬一他結婚了,對著章二娘能硬呢?
冬至的頭要擱在我腿上了:“回來他就喝酒喝醉了,我把他操了個爽快——就好了。”
我第一次發現冬至的眼睛閃閃發亮時,很好看。
可這答案,一言不合就開船,真有用嗎?高淳那廝都不讓我碰他,操個鳥啊。
可是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操他了?”這兩人0和1也亂替換?
冬至笑眯眯:“他喜歡我在上面,叫得那個震天響啊。”他坐正身子扭著腰:“二郎你不知道,我這個很厲害——啊呀!你這愛踹人的習慣還能不能改改啊!疼死我了!”
***
外面傳來聲音,我趕緊爬起來,惡狠狠瞪著冬至:“不許說細節!不許說細節!不許說細節!”鬼才要聽呢!
媽蛋,老子就喜歡在下面被壓倒。
趙安進來的時候眉頭微蹙,看了一眼冬至:“冬至,你和我們也算一起長大的,我知道你和重陽都是太尉的人,你要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麼么蛾子,可別怪我讓皮剝司剝了你皮,掛到外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