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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今心裡又恨自己給徐澤介紹了這樣一份貼心工作,又擔心徐澤會不會迷上什麼帶隊老師了,畢竟他是那樣好哄騙的!
趙書今黑沉著一張臉趕回家,想著徐澤要是在玄關等他,乖巧地說一句「你回來啦」,這樣的問候,他也願意既往不咎。可一進了家門,除卻玄關的孤燈一盞,且將自己的獨影拉得老長,哪裡有徐澤的蹤跡?
書今沒什麼好脾氣地進了家,見徐澤書房燈是亮的,就將木門扣得咚咚直響。不過在聽到徐澤說「來啦」的一刻,那怒氣就像被戳通的氣球,一下兒就全泄氣了。
趙書今看到徐澤的一瞬,真是恨不得將人塞進懷裡好好揉搓,但理智還是束縛了他,書今平復了很多久別重逢的激動,淡淡對徐澤道,「阿澤,我們快一周沒見了。」
「啊,」徐澤恍然大悟似地望著趙書今道,「書今,你不說我都沒感覺出來,我工作真的太開心了,根本忘記了時間!你聽說過心流體驗嗎,我每天都在經歷著!」
趙書今聞言有些不悅,自己成天盼著工作結束,就為見見這個笨傢伙,哪知道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倒顯得自己的想念變得多餘和滑稽,便有些悶悶地開口道,「那你現在知道分開很久了吧,」趙書今見徐澤老實地點了點頭,就又說,「那怎麼都得來個友情的擁抱吧。」
他話說到一半,也不顧忌徐澤想法,就張開手臂將徐澤緊緊抱住了。
徐澤先是被嚇了一跳,但慢慢感覺到書今熟悉的體溫渡過來,這才真正的湧出一些想念。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這樣的懷抱,寬闊,暖熱,好像能把工作所有的疲憊都趕跑似的。
趙書今抱了一會兒,見人不推拒,心下十分欣喜得意,就問起徐澤工作的事。天曉得一提起新工作,徐澤立刻從趙書今的懷抱里掙脫了,開始筆畫和講解文化行走之旅。
趙書今沒辦法,只能無奈地傻立著聽他講。可當他聽到徐澤說「下一個活動需要行走三周」之時,趙書今愁眉緊鎖喊停了徐澤,重複確認時間道,「你要出行三周?」
「準確講是二十二天。」徐澤仍舊沉浸在快樂中,並且向趙書今具體解釋說,「我們會走遍西北幾乎所有的,梁林夫婦測繪過的古建築,書今,你知道嗎,帶隊老師怕我看不懂建築的修葺時間,甚至給了我一份自製圖表...」
「徐澤,你要去三周。」趙書今冷冷道,「那我呢,你準備像這周一樣 ,對我不管不問二十二天?」
徐澤愣了愣,有些奇怪趙書今的問法,因為書今又不是徐明美,他是個青年人,並不需要自己天天去叮囑吃飯睡覺之類的具體事情,就只能回復道,「書今,我沒有對你不管不問,我們不是每天都有打招呼嗎。」
「打招呼 。」趙書今嗤笑道,「你自己看看,你除了『書今,你好』還發過什麼真正關心的話語嗎」
徐澤弄不太懂書今為什麼生氣,但感覺是因為自己工作太忙,沒有及時,具體地回復書今,只好道,「書今,我去這三周,我們是沒有時差的,還是可以每天打視頻電話...」
「這次我出國前就說過每天得打視頻電話,你做到了嗎?」趙書今板著臉質疑,而後瞥了一眼委屈的徐澤,拿出了教育的口吻說,「而且你說說,哪有好朋友一下子三周不見面的。」
徐澤聽到這話,突然覺得書今是個很幼稚,很不講理的人。他以前日子裡出去打工,和朋友那都是得一年才見一次面,不還是相處得好好的?也就是書今這種蜜罐子裡長大的人物,每天都和孫凌一類的朋友在一起玩,才會說出「好朋友不能超過三周不見」這樣荒唐的話!
徐澤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書今才好,就說他不講理,又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趙書今才管不到徐澤發牢騷,直接就說,「反正這場活動你不可以參加。」
他說完徐澤就真的生氣了,說自己不可能不參加這場活動,各方都已經溝通上了,會長要是知道他不幹了,肯定會很失望很生氣。
趙書今就反問說,那我還會很失望很生氣呢。
徐澤這下才發現,原來書今也是會胡攪蠻纏的!而且會因為幼稚的友情依賴,要求自己放棄最最看重的工作!徐澤想到這裡就很不開心,但他已經下定決心在讀書會好好干,那便沒誰能動搖這份堅定。
徐澤當即便決定,如果書今不同意自己去,那他也沒辦法,只能不理他了!
趙書今又煽動徐澤不要參加西北的文化行走,但全然無果,且徐澤還開始用沉默反擊,就慢慢的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他心裡其實是過於矛盾的,既希望能每天把人抱懷裡,也希望他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但這份快樂不可以以犧牲趙書今的幸福為前提吧。
這一下子兩人各有所求,便怎麼都說不到一起,不僅僅是不歡而散,並且有了些置氣的意味。
在接下來的一周里,徐澤其實是有求和意圖的,但趙書今看他仍然在清算行李,沒有任何悔改的態度,就還是不理睬徐澤。
但這份幼稚的賭氣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徐澤見書今不再搭理他,就也心灰意冷,直接於一周後買了去西北的機票,和劉皓與帶隊老師開始了新的文化之旅。
徐澤僅僅在出行上飛機前的十五分鐘,給書今發送了「我走了!」這樣的訊息,可是直到登機都沒有等到任何的回覆,在這個時刻,徐澤突然迷茫地想,要不自己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