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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今到了徐澤堆的雪人面前,還是被徐澤的笨手笨腳所震撼。趙書今想他應是參考了照片,觀察到狐狸的嘴是凸出來的,於是雪人的面部就有一塊累贅的堆積。總之,整個雪人的造型歪七扭八,比復活節島上的石塑還要抽象。
趙書今嘆了一口氣,被徐澤聽到,徐澤又驚又喜說,「書今,你怎麼回來了!」
「在車上看了你的進度,估計你堆成了,人也要沒了。」趙書今扒拉下徐澤的一個手套,帶在自己手上,從旁側快速撥弄了一些雪去填平雪人身體上的缺失。
「你來幫我的!」徐澤跟在趙書今身後,一驚一乍弄得書今有些頭痛,不等他開口,徐澤也學他去扒拉更多的雪道,「書今,你人真的太好了,真的。」
趙書今心想徐澤的好人門檻未免太過低廉,幫忙堆個雪人就能滿足成這樣。可書今手上卻沒停,煞有愈發有勁的趨勢,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前將堆雪人這種行為,定義為幼稚與無聊。
趙書今替雪人的身子補好雪,為了給面部塑形,就將唯一一隻手套也脫下,徐澤看得心疼,說要不然不堆了,這樣已經很好看。趙書今看徐澤乖乖的,心下出於好玩,用摸了冰的手去碰徐澤的臉,徐澤被凍得連連後縮。
待徐澤反應過來被整後,就故意把手放在雪上凍到冰,而後對著蹲著的趙書今臉上一頓捂。
趙書今氣到好笑,抓起身邊的雪就朝徐澤打,徐澤縮得像只慌張的雞,趕忙四處找掩護,等他蹲在一片灌木叢下,將周身的散雪聚攏,預備找準時機反擊趙書今時,書今的雪球竟從身後砸來,對徐澤採取了偷襲!
這下子,單純的堆雪人演變成了激烈的雪仗。
徐澤總是在備彈時被書今襲擊,最後他被打得無力還手,就破罐子破摔追著趙書今跑,一路跑一路撿起雪塊奮力去砸,命中率雖不高,但是原本堆雪人時凍僵的身體,卻徹底暖熱起來,跑到後來簡直喘著粗氣要發汗了。
趙書今看徐澤沒了力氣,這才折回身,走到徐澤面前笑道,「寶寶輸了。」
徐澤一面呼氣一面抱怨,「書今,你怎麼打雪仗都這麼厲害!」
可當他說完之後,趙書今卻愣了愣,似乎被問住了。
關於打雪仗的記憶於書今而言已經十分久遠,久遠到不是這次和徐澤追逐,他都快忘記自己也曾有的蠢笨時候。上一次打雪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和哥哥趙朗,姐姐趙盈一起玩雪的畫面,已經模糊到不真實,好像那時候的父母還未分居,冬夜晚上回家時,前院的積雪會被家裡的暖黃燈映上窗戶的形狀,屋子裡鬧哄哄的,自己的體溫也同現在一樣,泛起難以隔絕的熱。
徐澤見書今怔愣,又見他的衝鋒衣是敞開穿著,內里僅有一件單衫,怕對方是凍遲鈍了,急忙伸手去拽趙書今的拉鏈,將拉鏈扣對準,一點點地從下朝上推,看著鏈齒一格一格地咬合。直至那鏈鎖拉到趙書今的前胸,徐澤的手腕才被書今單手扣住了。
徐澤感到腕上傳來暖熱,方知趙書今並未受凍,他懵懵地仰頭望向書今。對方琥珀色的瞳孔清澈明亮,神色淡淡的,在點點細雪間,是一種清冷的英俊。輕巧的雪花落在書今的睫毛上,溫柔的如同來自天空的吻。徐澤看得呼吸都窒停,能清晰的感知自己驟然加速的心跳,他不自禁地踮起腳尖,微微嘟嘴,漸漸向書今的唇上湊。
趙書今望著徐澤,眼裡有試探,有縱容,握住徐澤任由他靠近著。可就在徐澤閉上眼徹底靠上來時,趙書今卻不自禁地側開身,緩緩將握緊的手腕鬆開了。
徐澤沒親到人,腳尖也踮累,趕忙睜眼矮下來,他低頭反應了一會兒,也沒等趙書今開口,就抬起手繼續給書今整理著衣領,裝作無所謂道,「哇,書今,你怎麼不把衣服扣起來啊,這樣會凍壞的。」
趙書今眼見徐澤的迴避,也對自己剛才的閃躲有些莫名。一個吻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吻過的人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的。可剛剛看向徐澤無限熱切的眼神時,他還是沒來由的感到心虛。這不是第一次徐澤讓他有這種感覺,一種本不該屬於風月場上的多餘感觸。
徐澤胡亂地幫趙書今整理好衣服,就又朝雪人走去,嘴上念叨著要去找兩個石子給它做眼睛,他一面在雪地里找,一面悄悄紅了眼眶。書今不僅不喜歡自己主動抱他,就連自己第一次主動親吻也被討厭到躲開,那他徐澤還有什麼可以討好書今的呢,還是說書今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喜歡他呢。
「徐澤,你再找兩片硬幣大小的葉子過來,我們給狐狸做耳朵。」趙書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徐澤趕忙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吸了吸鼻子,大聲回應地說,「好嘞。」
他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按照趙書今的吩咐,在灌木間摘了兩片小樹葉,再朝雪人的方向跑去。
第29章 7.1他
7.1.1
狐狸雪人在與趙書今的合作下,逐漸顯露出風采,從怪胎蛻變為一尾可愛的白狐。
徐澤拿手機調整各種角度為它拍照,說著妹妹今年再也不會笑自己堆了四不像云云。趙書今的目光追著他,若有所思片刻,才喊住拍了幾十張照片的徐澤說,「走了。」
徐澤卻要書今先走,說自己除了拍照片,還想在院子裡走走。趙書今看他臉都凍得紅紅的,要他跟自己回去,哪知徐澤來了犟脾氣,怎麼都不肯一起回家。趙書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方才的舉止,致使徐澤情緒的改變。他又望了望他,只對徐澤說了早點回來,天太冷。就自行先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