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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既然已經查明,孤自然不會冤枉了你,你且先坐下吧。」
「謝殿下!」
方玧乖順的欠身,走到楊氏對面,太子妃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
緊跟著,便聽得裴曜冷聲道。
「你不是說青眼瞧見這大阿福中空的殼子裡頭,塞了厭勝之術的布偶麼,如今,你該如何解釋。」
這話顯然是對著宋秋荷說的。
方玧抬眸望去,就見跪在中間的宋秋荷身子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旋即忙不迭的磕頭。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不知為何那塞在裡頭的布偶不見了,可奴婢當時真真兒的瞧見了是有這東西的呀!」
「既然是瞧見了,且知道是害人的東西,為何當時不說,要到現在才說,你是安的什麼心!」
太子妃緊跟著一聲呵斥,更是嚇得宋秋荷面如土色。
宋秋荷囁嚅著嘴唇,剛想看向楊氏所在的方向,卻聽得雲倩搶先一步道。
「婢妾估麼著,宋嬤嬤是不是看的不真切,如今又聽說三公子中了厭勝之術,一時將這兩件事兒聯繫到了一起,才做出這番指證,雖說是個誤會,但宋嬤嬤究竟是好心呢。」
「那倒是巧的很!」
方玧這會子帶著幾分惱怒的懟了她一句。
「偏偏有人瞧見我往送給三公子的瓷娃娃里塞髒東西,剛好三公子滿月宴後就病了,難得雲柔出宮祈福還能遇上一雲遊道士,說出那些個話來!」
她這麼一說,雲倩被噎住,臉上也是青白變換。
在場人都不是蠢笨的,現下還能聽不出這裡頭的彎繞?
裴曜最恨拿子嗣做文章,尤其三公子還是意外早產,格外體弱的孩子,此刻眸色已然是冷了下去。
「好的很,除了話本子,孤倒是少見有這麼多巧合撞在一塊兒,一個是眼瞎,難道另一個也是耳聾聽錯了話不成!」
厲聲冷喝間,拂袖便將手邊的茶盞掃落在地。
「你,孤再問你一遍,出宮所遇那道人,究竟怎麼說的,究竟,有沒有這個人!」
興許是裴曜此刻陰沉的臉色太過駭人,又或許是雲柔心虛太過,經這一聲冷喝,竟就嚇得撲通跪了下去。
雲倩因為是坐著,比她好些,但也是被方玧瞧見,身形晃了晃,扶著椅子扶手在穩住。
「奴婢,奴婢的確遇見了那位道人,他確實是和奴婢這麼說的,說是院兒里新添一對金童玉女,祥瑞之下實則帶著不祥之氣,厭勝之術便,便與之有關。」
「好,你且說那道人作何打扮,孤即刻派人把他尋來,細細問之。」
裴曜目光銳利,似乎能把人穿透。
跪在地上的雲柔氣息都亂了,手掌撐地,指尖泛白,用力的扣著地面,顯出了心底緊張。
這時候楊氏終於又再度開口。
「殿下,那道士是雲遊四海的,偶然和雲柔碰上一面,怎麼好尋呢,妾身看,怕是雲柔這丫頭關心則亂,聽信了什麼江湖騙子的話了。」
「那可不知究竟是什麼江湖騙子,恰巧能說出這麼意有所指的話,恰好又和宮裡的分毫不差全都對上。」
太子妃輕笑一聲,明顯是不信。
楊側妃臉色變了變,正要再說話,又被方玧搶先。
「殿下,無論那道士雲遊何處,這雲柔是早上出宮祈福的,眼下午膳剛過,不過半日時間,就算是快馬加鞭的離京,也能追回來,若只是靠走,就更好尋了,今日之事實在蹊蹺,事關三公子的康健和妾身清譽,妾身還請殿下徹查!」
「的確如此。」
太子妃頷首,掃一眼跪在下頭的兩人。
「殿下,臣妾本不該多疑,可這回的事情關乎三公子,這位嬤嬤的說辭與雲柔的說辭竟這麼巧就對得上,偏又差了一步對上,妾身實在怕,又是有哪個錯了心思的,在背後盤算,又落了空。」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幾乎是要把窗戶紙戳穿。
要是真的讓裴曜派人去找那道士,那可全都完了。
事到如今,楊氏自然是猜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跌進方玧的圈套了。
饒是一貫冷靜,都有些坐不住,趕緊捏著帕子就對雲柔道。
「你這丫頭,要急死我不成,究竟是什麼事兒,你快照實說呀,這位宋嬤嬤的說辭,與你可究竟有沒有關係!」
她說出這話後,雲柔的身體隱忍的抖了抖。
而後便見她咬牙道,「奴婢,奴婢錯了,外頭根本沒有什麼雲遊道士,是奴婢聽信了這個宋嬤嬤的話,以為方良娣對三公子行了厭勝之術,恰好三公子久病不愈,所以奴婢便用這個道士所言的藉口,好揭發此事,沒想到...沒想到是個誤會。」
語罷就轉身砰砰向方玧磕頭。
「方良娣恕罪,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聽信讒言的,這個宋嬤嬤不知為何,要到奴婢面前來說這種話,奴婢,奴婢還給了她銀錢首飾,讓她拿出去給她病了的兒子看病呢!」
幾句話的功夫,矛頭瞬間就指向了宋秋荷。
顯然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此刻面對雲柔的指控,宋秋荷也慌了。
跪爬著,迅速靠到方玧跟前,扯住了方玧的裙擺,滿眼慌亂。
「玧兒你不要信她的話呀,姨母沒有想害你的,姨母是,是一時鬼迷心竅,聽了她的吩咐,才會說這些話的,是她,是她要我找出你的破綻,使你犯錯失寵,那日我許是,許是眼花看錯,後又偷偷告訴了她,才叫她做了今兒這一場局來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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