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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過的極快。
因為方玧這件事的餘波,裴曜整個正月都沒什麼好心情,旁人瞧著都不敢來觸霉頭,倒是安寧了許久。
一直到二月初,在床上足足靜養了一個月的方玧,身體情況基本穩定了,裴曜的面色才見鬆緩了幾分。
下朝後,照例是直接就往碧落齋來了。
剛進院子,就瞧見太子妃身旁的大太監嚴禮正站在廊下,與元和一起。
心下正奇怪,嚴禮就忙上前行禮。
「奴才給殿下請安,太子妃在屋裡同方側妃說話呢。」
聞言,裴曜點了點頭,這才邁步進去。
屋裡這會子也聽到動靜了,太子妃起身行禮。
「免了。」裴曜擺手,熟練的走到方玧床邊,坐在了青容搬來的椅子上,「今日怎麼過來了。」
這話是問太子妃的。
太子妃扶著添墨的手起身,「原本不想來打攪方側妃靜養,不過二姑娘這些時候一直吵著要見她,臣妾聽太醫說方側妃的身體穩定許多了,便帶了二姑娘過來瞧瞧。」
聽完原因,裴曜便點了點頭。
他以為太子妃是為徐馨兒的事情來的。
因為正月里見血光不吉利,所以徐馨兒如今還被關在秋爽齋里,沒處置呢。
現下入了二月里,也該料理了。
「孩子呢?」裴曜壓下心思,問了一句。
方玧便柔聲答道,「在她屋裡玩兒呢,這丫頭喜歡極了那隻小狐狸,妾身方才還與娘娘說,要不把小狐狸也送去梧桐苑陪她呢。」
「那倒也不錯。」裴曜頷首,半是認真道,「孤瞧著那小狐狸崽子成天屋裡屋外的躥,也怕傷了你。」
「怎麼會呢,它也乖巧。」方玧笑了笑。
看著兩人說話,太子妃立即識趣的起了身。
「殿下在這兒陪著方側妃,臣妾就先回去了,二姑娘臣妾也一併帶回去,等方側妃這裡好了,在送回來吧。」
「妾身多謝娘娘,不能起身送娘娘,還請娘娘見諒。」方玧忙恭敬道。
太子妃點點頭,又關心了幾句,便離去了。
等屋裡沒了旁人,裴曜才問起方玧的身體來。
「今日覺得怎麼樣,曾太醫可說了什麼嗎?」
「胎相穩固些了,好歹是修養了一個月了呢。」方玧低聲道,但說著,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落寞,抬手摸了摸肚子,「只是怎麼也不能和尋常人相比了。」
裴曜看在眼裡,也是心疼愧疚。
他何嘗不是對方玧腹中的孩子抱著極大的期望呢,畢竟人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孩子也算是陪著他經歷過生死險境的,現如今卻還未出生就被烙上了孱弱的標誌,他怎麼能不難受。
但也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方玧,於是默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緒後,柔聲安慰。
「你別擔心,如今只管好好養身體,把孩子生下來,孤一定會請最好的醫者為你們母子調養身體。」
「謝殿下。」方玧抬眸,面上上脆弱又溫柔的笑意。
裴曜不由將牽著她的手,又握緊了幾分,旋即道。
「對了,宮中太醫說,皇叔恐怕時日無多,約麼就在這兩個月了,如今禮部已經在預備後事,孤登基的事情也一併操持起來了,孤從宮裡取了一份圖紙,你瞧瞧喜歡哪個宮苑,孤先命人修繕起來,等你搬進去,住的也舒服些。」
這話一半是意料之中,一半是意料之外。
承景帝時日無多,早就能猜到,但方玧不曾想到裴曜會讓她先選宮苑。
這算是切切實實的偏心了。
畢竟除了太子妃入宮後的住所是按規矩定死的,其他人怎麼住,可都是太子妃安排。
雖說是意外,但恩寵送上門來,哪有不要的道理。
接過洪正遞來的圖紙,方玧看了一圈後,還沒說話,裴曜就先道。
「孤覺著這裡極好,離孤的寢殿近,周邊也沒有什麼旁的宮苑,還有一處小花園,安靜又雅致。」
「殿下怕是會讀心術。」方玧眉眼一彎,開了個玩笑,隨後道,「妾身也喜歡這兒,但這宮殿名字有些古板了,殿下給取個新的好不好?」
裴曜看了看,也點頭,「英瑞宮,是有些古板,改做玉璋宮如何?」
「殿下取的名字,自然是極好的。」方玧笑了笑,乖順點頭。
這一問,可不是真矯情那宮殿的名字,只是想試探試探裴曜對她的心意究竟如何罷了。
璋,皇室祭典禮玉六瑞之一,亦用於將帥調兵遣將,乃祥瑞權利之寓意。
還不錯。
確定裴曜的心意,她也可放心繼續做想做的事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冷灶的滋味
二月春風似剪刀。
不過這春風剪出了花園裡的萬紫千紅,卻剪不出東宮後宅的好顏色。
徐馨兒熬過了寒冬,最終死在了春日的朝陽里。
大約是死前終於清醒了幾分吧,倒是沒吵沒鬧,安安靜靜喝下了洪正派人送去的毒酒。
太子妃最終還是為她求了一份恩典,請求裴曜將她的屍身發還本家。
其實這也是徐馨兒最後求太子妃的事情。
生命的最後,她還是後悔入宮了,希望死後能回家,遠離這個勾心鬥角的地方。
徐馨兒雖罪證確鑿,逃不過一死,但她父親徐德還算有幾分真本事,裴曜雖不打算重用,但也並不會因為徐馨兒一人的原因無辜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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