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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兵部尚書看罷,也是冷臉,「依臣看,那上陽國打到今日也沒占什麼好處,他敢這般猖狂,不如就砍了那六皇子祭我軍旗,好好殺一殺他們的銳氣!」
「不可。」
內閣大學士張宗合搖頭。
「臣以為殺人祭旗雖泄憤,但容易激怒對方,更讓對方有藉口行小人之事,不如將那六皇子即刻押送回京,作為人質,那上陽國君要是真疼愛這個兒子,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妄動,要是不管兒子死活,硬要出兵決戰,想來也只是為他們的暴行,尋由頭罷了。」
聽罷這番話,裴曜斂了斂眸,旋即目光在一眾大臣身上掃過。
「眾愛卿以為張大人之言,如何?」
「臣附議。」敦王帶頭道。
陸相也是緊隨其後。
他們都已經點頭,其他人倒也意見不大,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來了。
裴曜即刻書信,派人送往北境,要求將這位上陽國的六皇子,送往京都。
八百里加急,很快,秦國公這邊就收到了消息。
這與他的想法也是一致,所以當日便派了親信將士,押送了人,趕往京都。
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上陽國領軍者,其太子,當即下令發兵。
這一戰,上陽國集結了八成兵力,是真的下了決心要一決勝負了,所以秦國公也不敢馬虎,親自披甲上陣,將後方防守布局,全權交給了自己的長子。
兩國決戰,自然是艱難了。
劉勤跟在霍明煊的左右,那原本只持筆拿書的手上,都染上了敵軍的鮮血。
軍報一封又一封,像雪花般飛入京城,僵持的戰局也讓裴曜的面色一寸一寸的冷沉下去。
究竟是上陽國攻破白楊關,一路揮師南下,還是大齊得勝,衛我國土。
就在這一戰了。
前朝緊張,後宮多多少少也聽到些風聲。
方玧莫名的心悸。
想到劉勤,從不拜佛求神的她,也在京都初雪的這一天,去了一趟寶華殿。
然而四方宮牆之內的關心,傳不到北疆,也正如北疆的殺聲震天,也飄不進京都一樣。
所有人的心,都被這場決戰牽動著,生怕錯漏了一絲消息。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便是不為黎民百姓的生計,和大齊江山國土的完整操心,大家也都關心著自己的存亡呢。
雖然現實,但也的確如此。
而兩軍苦戰十日之後,御書房裡終於再次收到了一封軍報。
送信的人是個還未脫下染血盔甲的士兵,似乎是日夜不休不眠,竭力趕回的。
他是秦國公的親信之一。
見到裴曜的那一刻,雙目赤紅,重重跪下,從衣擺內扯下一條染血的白色襯布,繫於頭上,俯身叩頭。
「皇上,秦國公,陣亡!」
第三百六十三章 為父報仇
聽聞此噩耗,饒是裴曜再穩得住,也立時覺得如墜冰窖,渾身僵直。
送信的人告知,秦國公率兵迎敵苦戰五日,最後不慎中了敵軍埋伏,為保幼子霍明煊,拼死衝殺,突圍出一條血路,才讓霍明煊得以逃生,而他自己竭力殺到了最後一刻,被敵軍將領斬於馬下。
敵軍卑鄙,將秦國公的屍身用十字架高高架起,立於大軍之前,耀武揚威。
秦國公長子霍明旭,見父親受辱,暴怒而起,率兵出城迎戰。
他本是擅於守城,不擅長進攻,但這回是被激怒,簡直殺紅了眼。
拼力將秦國公的屍身抱回的時候,他整個人身中九箭,被扎的刺蝟一般。
還好是穿著秦國公府祖上傳下來的金絲軟甲,要害受傷不算重,勉強保住了半條命。
現如今秦國公府霍家的父子四個,父親陣亡,長子重傷昏迷,次子失了條臂膀也是重傷,在京中養病,唯獨剩幼子霍明煊,還撐在北疆了。
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夜成長起來,處理軍政之事,老練沉穩。
可到底霍明煊年輕,不可能一躍成為主帥,所以此番送信的士兵趕回,還是要讓裴曜定下新的主事之人,統管軍中。
現如今北疆軍中資歷最老的就是從京都派去的章將軍了。
自然就是命他做了新任主帥,但因為霍家人在北疆待的久,更了解那邊的情況,也不能完全忽視他們的意見和存在,所以裴曜也特意寫明,霍明煊為副帥,同議軍政。
換做之前,霍明煊年紀小,自然是不能服眾的。
可現如今仗打看這麼久,他早就在軍中闖出名頭,立下威信了,眾人也都服氣。
當然了,也有不服氣的,譬如楊承喻。
所以在京都的聖旨快馬送到軍營之中時,楊承喻便赤裸裸的對霍明煊發出了挑釁。
「到底還是霍三公子命好,踩著親爹和兩位兄長的血肉,這麼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北疆軍的副帥,旁人,當真是羨慕不來。」
「你什麼意思!」
宋書研壓不住脾氣,當即站起來。
霍明煊一把拉住了他,拽著人坐下,旋即目光中帶著陰鷙殺意,掃向了對面。
「南寧候府的教養,就是讓世子在軍中侮辱烈士先輩的嗎。」
「戰死沙場的英雄自然可歌可泣,可我嗤笑的,不過是臨陣逃脫,不顧父親生死的懦夫罷了。」
楊承喻勾唇冷笑,眼中滿是鄙夷,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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