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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青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了。
「有一個周氏,往後就有第二個第三。」方玧抿了口茶,眸色平靜下來,「這東宮裡頭永遠不會缺想爭鬥的人。」
位置一共就那麼多,裴曜的寵愛也就那麼多,自己想要多得一些,想爬上高位,自然就要把旁人拉下來了。
此刻方玧都不能保證,自己日後會手上不沾一點血。
青容抿唇,「良娣,奴婢還是擔心,這周淑人肚裡一日有孩子,她一日就不會受到重罰,雖說殿下對她有殺心,但天長日久,難免淡忘。」
「那就還得尋個更穩妥的法子,最好能讓太子對她腹中的孩子,都一併厭惡了。」方玧淡淡接話,眸中寒光熠熠,「我記得當初南巡的時候,周淑人每每侍寢有用玫瑰濃香的習慣,此事當時沒深查,如今卻是出手的機會了。」
周淑人腹中的孩子的確是無辜的,可她何嘗不是無辜呢?
這回周氏下手,可是想要她的命了。
方玧斂眸,心中默默。
若是她足夠狠心,大可直接暗中下手把周淑人和孩子一起殺了,一屍兩命,永絕後患。
現在周淑人失勢,正是好下手的機會。
不過方玧見了裴曜對謀害子嗣之人的深惡痛絕,所以她不想冒這個險。
萬一失手,就是報仇不成還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奴婢記得,當時沒有深查,如今想來,只要把這事兒給弄明白,估麼殿下是會愈發痛惡周氏!」青容一時來了精神。
因為當初主僕兩人推測之中,周淑人用的那個玫瑰香約麼就是合歡香之類的東西。
裴曜身為太子,被女人在自己身上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可想其心裡會多噁心厭惡。
「暗裡去查,不要驚動別處。」方玧頷首。
青容應聲,立即就去了。
她這裡是穩定下來,有心思做旁的事情,來一個全面反擊了,別處卻不大安寧。
錦繡坊里,何良娣回來就嚇得腿軟坐在了榻上,身上止不住的冒冷汗。
「怎麼辦呀,周氏被抓,她會不會供出我來?這個周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什麼萬全之策,竟是一開始就在方氏身上失手了,現在活生生把自己給賠進去了,說不得還要連累我!」
盼春和迎夏兩個丫鬟也是面色不好看。
「方良娣實在太狡猾了,她恐怕早就察覺有異樣,卻一直隱忍不發,等到最後再發作,叫咱們全盤皆輸,到底是周淑人太輕敵了!」迎夏憤憤道。
她這一說,何良娣的神色就更難看了。
扯著手裡帕子,艱難道。
「我這回算是把方氏給得罪死了,她那副模樣,分明是知道我也參與了此事,往後還不知道她要怎麼報復我,殿下剛剛同她回去了,她不會在殿下面前吹耳邊風,讓殿下也將我一併罰了吧?」
看她狀態實在不大好,盼春忙柔聲勸慰。
「怎麼會呢,今日在梧桐苑裡的時候,殿下就並未真的對您做什麼,想必是不會再尋您的錯處了,周淑人被罰,那是她罪證確鑿,您這裡可是什麼都沒出手,只是知曉內情罷了,您不說,旁人不說,殿下不會再追究的。」
「周氏不會供出我麼?」何良娣忙抓住她的手。
盼春趕忙肯定點頭,「肯定不會的,她的命是不值錢,可她家裡上上下下也是有幾十口人呢,她怎麼敢亂說話!」
一旁的迎夏也是趕忙附和肯定。
兩人一頓勸,才算是把何良娣的情緒給穩定住了。
但其實說到底,這主僕三個心裡都沒底,眼下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這也就導致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何良娣都慫的不行。
而周淑人這邊,被圈禁之後,當然是不甘心的。
可是她又不敢鬧,畢竟茉莉已經死了,她現在又是背著罪名,要是再惹是非,她也擔心腹中的保命符都保不住她。
所以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只是她能冷靜,芙蓉卻冷靜不了,被關起來後,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咱們現在怎麼辦啊淑人,茉莉沒了,咱們又被圈禁...啊——」
突如其來的一個耳光讓芙蓉沒忍住痛呼出聲,旋即捂著臉,滿眼委屈的看了周淑人一眼。
不過此刻周淑人心裡極煩躁,根本懶得理會一個丫鬟的心思,只冷聲呵斥。
「沒了就沒了,你不是還好好活著嗎?只知道在這兒干著急,長了腦子是幹什麼用的,不會想想辦法嗎?現在死的是茉莉,要是沒動作,下一個就是你,再就是我,咱們一個都逃不掉,你以為方氏會放過我們?!」
被打蒙了的芙蓉心裡又害怕又委屈。
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即便自己是從小陪著周淑人一起長大的陪嫁丫鬟,她和茉莉的命,在周淑人眼裡也是隨時都能為了她自己的利益犧牲的。
至少,茉莉沒了,芙蓉並未從周淑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悲傷或愧疚。
「奴婢知錯。」芙蓉默默垂頭,「奴婢這就去跟外頭守著的人打聽打聽消息。」
周淑人煩躁的擺手,「去吧,記得問問殿下的動向,不要捨不得花銀子,我如今懷著身孕,即便是圈禁,他們也不敢苛待我,東西還是有的。」
芙蓉點點頭,捂著臉,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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