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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雨之後,方玧疲累的很,洗漱完,沒撐太久,便沉沉睡去了。
裴曜借著燭光,細細打量身旁女子的容顏,昏暗的燈光猶如一層薄霧蒙在女子臉上,朦朧誘人。
東宮的後院裡不缺美人,但裴曜覺得,比方玧長得艷的,沒有她嬌,比她嬌的,沒有她俏。
這份恬靜從容下帶著幾分純欲的美感,是獨一份的。
想到今日朝中發生的事情,裴曜打量著方玧的目光稍稍暗了幾分,也明顯的多出幾分探究。
但他什麼都沒做,片刻後默默躺回了原處。
而在裴曜的呼吸逐漸均勻後,方玧才慢慢睜開了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
次日請安。
因為她昨晚侍寢了,自然少不得又被何良娣刺了幾句,而這回何良娣還有了幫手,是和方玧一道入東宮的周淑人。
先前提過,方玧覺得論樣貌,周淑人當算是東宮女眷里最好的,所以她也奇怪,這兩人怎麼會走到一起去。
還是楊側妃告訴方玧,周氏的父親也在兵部做官,是何良娣父親的下屬。
這一說就明白了。
太子妃一如既往的端莊持重,見何良娣說的過分了,還是訓斥了幾句。
就眼下來看,方玧覺得太子妃陸氏不愧是書香門第的閨秀,的確是很有國母風範,行事公允有度。
當然了,也就是眼下,日久才見人心,現在什麼話都不敢說死了。
等正院的請安散了,楊側妃便邀請方玧去她的未央閣說話。
方玧也想接觸接觸她,所以沒有拒絕,跟著去了。
等到了地方,方玧就發現,雖同為妾室,但楊氏的日子比她過的不知好了多少。
屋裡一應用度擺件都是精美的,原先方玧還覺得碧落齋算得雅致,和未央閣一比,就顯得很是寒酸了。
梧桐苑就不比了,人家是正妻,自然什麼都該用最好的。
楊氏招呼著方玧坐下後,命自己的貼身丫鬟雲柔倒了茶,便將其他奴僕都屏退了,只留兩人貼身的丫鬟在屋裡伺候。
「昨兒聽聞殿下去你那兒了,我可是提著一顆心呢,還好妹妹你沒事。」
「側妃此話怎講?」
雖然感覺到裴曜昨天來的時候心情不好,但因為一直沒時間去查探,所以方玧心裡還是存疑的。
她問起,楊氏就輕嘆了口氣,而後才道。
「想來你不知道,昨日皇上在朝堂上商議政務,你的父親,他站出來替大皇子說了話,反駁了太子的政見。」
方玧蹙了蹙眉,心也跟著冷了幾分。
她的好父親現在果然是裝都懶得裝了,已經是明晃晃的站到大皇子麾下了。
「多謝側妃告知。」
「你也別一口一個側妃了,你長得與我本家一位堂妹很像呢,日後你我姐妹相稱便好。」
楊側妃拉過她的手拍了拍,柔聲道。
「都是高門宅院裡出來的女子,我爹也有不少妾室,妹妹的苦楚,我都知道。」
她這麼說,方玧抬頭,眼眶就紅了幾分,默默點頭。
而從未央閣離開,回了碧落齋,進屋後,方玧便冷下臉,讓青容把門窗都關上了。
第六章 防人之心
「姑娘,您別傷心...」青容柔聲安慰。
方玧冷笑,「我傷心什麼,他從未視我為女兒,我亦從未視他為父親,我與他之間只有恨。」
說完,方玧長呼一口氣,略略平復心緒。
「放心吧,早就習慣的事兒了,不會影響我的。」
見她情緒穩定,青容才點了點頭,轉移話題。
「良娣心寬便好,昨兒太子殿下賞的首飾和衣料子已經拿來了,您選兩匹料子,裁幾身衣裳?」
「好,的確是要新制兩身了。」
方玧笑了笑。
人靠衣裝,既然是想以色侍人,那自然要在裝扮上費心思。
青容很快將布匹抱了出來,主僕兩個一道看。
邊挑邊說話。
「你覺得楊側妃這個人,如何?」方玧隨意道。
「看起來豪爽豁達,平易近人。」青容想了想,「不過她是南寧候府的嫡女,也是與良娣您一樣路子進東宮的,按理說,她不該對您親近,否則豈不是與太子唱反調?」
太子妃的陸家,以及楊氏背後的南寧候府,都是明面兒上的太子黨,而方家已經倒戈大皇子了,楊氏的確不該與她交好。
平日,就算太子妃處事公允,也一直對方玧淡淡的,極少接觸。
「我想著,無非是兩種原因,其一,楊氏猜到我與母家不睦,又在太子面前背著污點,兩邊都討不著好,而她雖然出身好,娘家卻遠在徽州,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想選我做固寵的棋子。」
方玧微微抬眸,手指輕撫過布匹上的花紋。
「畢竟我算得這府中最難立足的人了,有橄欖枝,必定會抓住求活。」
這話在理,青容點了點頭。
「那其二?」
「其二,便是楊氏真的沒有心計城府,的確因為我與她堂妹樣貌相似而生了親近之意。」
說完這話,方玧便和青容相視一笑,旋即兩人就都搖了搖頭。
在方家那蛇蠍窩裡艱難生存了這麼些年,主僕兩個實在不覺得高門大戶里能養出來心善單純之人。
或許真的有,但目前為止,方玧還沒碰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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