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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大周的使臣居然讓他們的攝政王親自前去迎接了。
這大陳此次來的使臣乃是早就不處理朝堂事務的六王爺,鴻臚寺的官員剛剛把他引進住所,他便左右打量了一眼,轉頭詢問:「大周的使臣呢?」
那鴻臚寺的官員似乎早就察覺到他似乎會有此一問,笑著回答道,「大周的使臣已經休息下了,六王爺若是要見,可以明日再見。」
「也不是非要見。」六王爺輕笑一聲,「只是沒有想到他這一來,就休息了。」
青天白日的休息,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怎麼聽就怎麼離譜。
「可能是舟車勞頓罷。」鴻臚寺的官員笑著回答,表情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那也得虧得你們照顧得周到,否則他們哪裡有這個心情安睡。」六王爺低低一笑,倒也不戳穿。
那鴻臚寺的官員知道對方話裡有話,只對方沒有徹底戳破,他便也不可能自亂陣腳,當即順著道,「多謝六王爺誇讚,這賓至如歸乃是我大齊的待客之道。」
六王爺輕笑一聲,轉頭進了自己住的院子。
那鴻臚寺的官員正準備離開,陡然間看到對方的笑臉,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六王爺笑起來,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只不等他多想,對方就已經進了房間,「嘭」地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至於另一側被攝政王親自接待,被鴻臚寺官員說是已經歇下了的大周使臣,則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大周大皇子看著坐在自己面前,說是請他們來品嘗一下春茶,實則把自己兩個侍衛都給軟禁了起來的大齊攝政王,臉上止不住的怒意,「王爺這是何意?這就是你們大周的待客之道?」
便是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他百里鴻淵就算是大齊攝政王,也沒有這個道理!
百里鴻淵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大周大皇子,氣定神閒端起茶抿了一口氣,又給對方倒了一杯,「說是請大皇子殿下喝茶,大皇子何必如此焦急。」
「喝茶乃是君子之道,也是君子之交,大齊向來重視禮儀教養,王爺此舉,我卻是沒有看出任何的可以值得喝下這杯茶的誠意。」大皇子冷哼一聲,語氣已經是止不住的惱怒,而他後面兩個被擋在門外的護衛明顯更是坐不住了。
百里鴻淵仿若沒有聽出對方話里里的嘲諷,仍舊是如之前那般慢條斯理,更不顯得絲毫有生氣的意思,「大皇子若是一直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可如何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
大皇子臉色一變,嘴角動了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大周的國事何時輪到你大齊攝政王來說道……」
「喝了這杯茶,本王保你坐上那個位置。」百里鴻淵用兩隻手指夾住茶杯,再度往對方面前輕輕推了兩寸。
大周大皇子瞬間愣住。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也變得古怪起來。
百里鴻淵唇角帶著笑意,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大皇子的眼睛,「你想要那個位置,但你們陛下最屬意的卻是皇后和他生的嫡次子二皇子,倘若你沒有我幫你,你絕對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他語速說得很是緩慢,就像是在講一件無關痛癢之事,但大皇子聽在心裡,卻像是春日裡的一道驚雷,將他的內心炸得驚濤駭浪。
「你在胡說什麼?」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直接開口答應或者拒絕,而是反問了一句讓百里鴻淵啼笑皆非的話。
胡說?
百里鴻淵嘴角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不是胡說,大皇子應該才是最清楚的那個人,人人都道你大皇子風光無限,重要的事情你父皇都交給你做,就連這齣使大齊之事,也是派你前來,朝堂上幾乎有半數人以為大皇子就是你們陛下最為屬意的儲君罷?」
百里鴻淵每說一句,大周大皇子臉上的表情就冷凝一分,等到百里鴻淵說完,他的神色已經徹底的冷了下來,就像是冬日裡的那場雪,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因為,百里鴻淵所有的話都是對的。
所有的人都以為父皇最屬意的儲君是他,最喜歡的皇子也是他,但是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不過是一枚掃清道路的棋子。
大周不重禮法,重的是本事,誰能獲得那個位置,全靠自身的本事。
而他這些年因為父皇的「看重」,已經不知道死裡逃生了多少次。
那些兄弟姐妹都以為只要掃除了他,他們就能夠離那個位置更近一步,殊不知他就是那個被推出去幫二皇子擋住一切視線的誘餌。
若非這一次他出發前聽到了他父皇對丞相的交代,他或許現在也還被蒙在鼓裡,以為他就是他父皇心目中最當之無愧的新帝人選。
只是此事他可以保證,只有少數人知曉他父皇的真正心思,畢竟他連二皇子本人都未曾透露過這類的心思。
這個遠在天邊的大齊攝政王,又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個消息?
一時間,大皇子只覺得後背的脊梁骨都在發寒。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百里鴻淵又將茶杯往前推了一寸,「本王合作之事不會問超過三次。」
大皇子心裡明白,剛剛已經是最後一次。
如果他不答應,留給他的只有一條路:死。
因為他的父皇,壓根也沒有想過再讓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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