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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夕若看著流矢鋪天蓋地而來,口中的命令正要再度轉變,卻被人一把按住手腕。
「好了,夠了。」百里鴻淵唇角帶笑地朝鳳夕若眨了眨眼睛。
鳳夕若挑眉,「夠了?」
百里鴻淵再度頷首,「夠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本王就好。」
雖然他從未擔憂過自己的處境,但毫無疑問,自家小媳婦兒的這一招,給了他前所未有的驚喜。
這樣一支隊伍,用來這裡,著實是大材小用了。
雖然白虎皮糙肉厚,但真要對上弓箭,怕也是要折損不少,眼下撤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好。」見百里鴻淵不似開玩笑,鳳夕若也立馬換了一個口令。
那些個白虎正準備開啟第二輪的攻擊,血腥味更是讓它們獸性大發,陡然間聽得讓它們撤退的命令,一個個都紛紛咆哮起來。
可命令在那裡,它們又不敢不從,只好把怒火發泄在那些個阻攔它們的御林軍身上。
於是乎,本就折損了幾乎一半的御林軍,在白虎們撤回的過程中,又被撕咬了三分之一。
原本近乎千人的御林軍,到了最後,竟是剩下三百餘人不到。
而這僅存的三百餘人,也都是丟盔棄甲,身上傷口無數。
百里鶴鳴臉色鐵青地看著下方的百里鴻淵,手指緊緊地握住面前的橫欄,他終於後悔自己一時心軟,沒有早點兒將他除去……
也就在這時,百里鴻淵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百里鴻淵笑了,「陛下,臣弟失禮了。」
百里鶴鳴瞳孔猛地一縮,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要幹什麼?」百里鶴鳴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他的人不止御林軍,但為何現在遲遲沒有新的人過來?
看到對方左顧右盼,百里鴻淵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嘲弄,「陛下在等什麼?羽林衛嗎?」
「你……」百里鶴鳴一怔,「你收買了羽林衛?」
百里鴻淵低低一笑,「陛下莫不是忘了,二殿下前段時日不是被陛下派去剿匪了?」
百里鶴鳴臉色一沉,這才想起前幾天,京城西郊有一支匪患,百里玄策被自己派了出去。
隨著百里鴻淵這句話落下,四周再一次響起陣陣衝殺之聲。
「飛虎營秦泰救駕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飛虎營陳先已奪下秦原首級,請王爺定奪!」
……
只片刻,飛虎營四位將軍便依次跪在了百里鴻淵的面前,陳將軍手中更是提了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
那是……
秦佛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父親……」
那是,她們秦家的支柱!也是她的最大的倚仗!
可如今,就這樣被陳先拎在手中,再無半絲聲息。
「不!」秦佛定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雙手捂住了耳朵。
而一下,百里鶴鳴也終於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再沒有人,能來救他。
寒風凜冽,百里鴻淵眼裡的譏諷毫不掩飾,鳳夕若看了他一眼,「你要殺了他嗎?」
她也是在這一刻,才反應過來為何方才會沒看到飛虎營的眾將士。
但倘若百里鶴鳴今夜死在他的手上,那這弒君的名頭,他就要背一輩子。
或許他可以不在意名聲,但他當真能過得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嗎?
百里鴻淵眯了眯眸子,似沒有聽到鳳夕若的話,手中銀槍一揚,直指百里鶴鳴面門,「當年之事,真相到底是什麼?」
他聲音不大,但卻足夠穿透著黑沉的夜空,清晰地傳到百里鶴鳴的耳朵里。
百里鶴鳴神色微微一怔,「你在胡說什麼?」
「當年父皇,究竟是如何駕崩的?」百里鴻淵眼神森冷,眉眼仿若烈烈秋風。
百里鶴鳴身體明顯一僵,雖然隔著數丈之遠,但鳳夕若卻能夠清晰地看到這位君王身體剎那間的僵直。
竟是,當真有隱情,怪不得百里鴻淵會這般與他勢不兩立。
見百里鶴鳴不說話,百里鴻淵唇角的冷意更甚,他手持銀槍,緩緩上前。
他走得極為緩慢,但每一步都似踏在了眾人的心坎上,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眾將士,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武器,目送他們心中的君王。
「你敢,你要弒君嗎?」百里鶴鳴眼神終於變得慌亂起來,手指抓著身邊的橫欄,一步一步朝後退去。
秦佛定站在他的身後,眼神驚恐,一邊搖頭一邊後退,嘴裡呢喃,「不,不可能……怎麼會……」
看著模樣,已然是瘋魔了。
百里鴻淵神色清冷,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他手中的銀槍在月色下泛起光亮……
就在他手臂揚起的那一刻,底下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驚呼聲,「不,你不可以殺他!他,他是你父皇!」
四周的空氣,似乎在剎那間靜止。
百里鴻淵的身體像是被什麼定住了一般。
不知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在空中逡巡了好一陣,才找到聲音的來源之處。
他的視線終於一點點地聚焦,「你,你說什麼?」
這是第一次,鳳夕若聽到百里鴻淵發出這樣的聲音。
像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第263章 殘忍,被一層一層撕開
「我說,你不能殺他,他是你的生父。」宸妃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半個身子撐在地上,她青絲覆面,聲音沙啞,但卻無比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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