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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蠻筆友》作者:Asuka·T/ 陶子【完結】
簡介
宋小魚:洛陽萬人嫌。好管閒事,為尋筆友下江南,幾經曲折,筆友竟是自己的死對頭。
沈小狼:為尋皇姐隱姓埋名的小皇帝。精通武藝,為人任性,得知筆友真正身分是宋小魚後,深受打擊。
宋玉揚:玉面夜叉。因錯拿病單,誤以為自己將長辭人世,隱瞞戀人黃少瞳,並欲與之分手。
沈小凌:小皇子,天使的身材、魔鬼的臉孔、學齡前兒童的頭腦。
嘻笑怒罵、陰錯陽差,講述一段「飛鴿傳書的戀愛」!
【
楔子
所有之事都緣於一張病單。
揚州黃家,世代經商,富甲一方。黃家主人黃少瞳,十五年前,找回一位英俊無雙的男子,名叫宋玉楊。兩人不顧世俗忌諱,執意在一起,恩愛有加,反倒成了揚州城的一段佳話。
可惜,好景不長、好事多磨。上天故意與這對戀人開了個玩笑。
兩年前,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宋玉楊身體不適,前去回春堂診治,陰錯陽差地將另一位患者的病單,當作自己的。
該人年近耄耋,全身上下沒一處無病。“大夫建議”一欄內寫道:回天乏術,望病家莫傷心,多加珍惜眼前時光。
此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得宋玉楊身心俱碎。回到黃府後,他便抑鬱寡歡,覺得自己哪裡都疼,恐怕不久就要長辭人世。
當晚,宋玉楊幾番掙扎,最終作出一個無私的決定——一人默默承受,還愛人自由。
可黃少瞳與他感情甚好,豈能說斷就斷。自己好說歹說,對方也不願意分手。宋玉楊看他軟的不吃,便來起硬的。
此後,黃府便成了一所人間煉獄。毆打、哀嚎之聲不絕於耳,黃少瞳進出皆是頂著一雙熊貓眼。
這種生活整整折騰了一年多,終於在一個晴空萬里的早晨,僕役前來向宋玉楊報告。
“宋公子,不得了啦!黃主子剛剛和一個叫軒兒的走在一塊兒,兩個人有說有笑,不知道多親熱呢!”
“反了他了!”宋玉楊大吼一聲,剛要衝出家門,興師問罪,突然又停下腳步。黃少瞳有了心上人,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畢竟自己已是弱體病身,活不了多久了。
看看,這一激動,頭好象又有點暈了。宋玉楊哀聲嘆氣地坐下,搖頭哽咽道:“嗚嗚……他有外遇,我最開心……”
不久,兩人便正式決定分手。黃少瞳另尋他人,也是經過無數次內心掙扎,雖有萬般不舍,可見宋玉楊如此決絕,也只好妥協。
第一章
所謂“煙花三月下揚州”。經過我的不懈努力,終於得到爹娘首肯,同意讓我去探望遠在江南的叔父。
叔父離開時,我還未出生,因此對他沒絲毫印象。
臨行前,爹塞給我一張畫像。我一瞧,差點厥倒,尖叫道:“爹!原來叔父真的這麼帥,簡直跟潘安一模一樣!”
爹瞅著我搖搖頭:“這本來就是你妹貼在床頭的潘安畫像啊!我是想告訴你,要是看見個跟他一樣英俊的,年紀看起來,和你差不多的,那肯定就是玉楊了!”
我扳著手指頭算了算,雖然我的算術差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但也知道叔父已過而立,怎麼會年紀看來和我差不多?莫非我現在的樣子很老?
爹拍拍我的肩膀:“玉楊十五歲時,也一副二十靠三的模樣,但後來一直沒變過。小魚,不要自卑。現在成熟不礙事,以後就沒人會說你老了!”
任憑這話的收尾再漂亮,那句“不要自卑”,是人聽了,都會自尊大傷。我撇撇嘴,正巧看到娘走來,趕緊跑上去,拉住她哭訴申冤。
“娘!你相公說我長得和他弟弟一樣老!”
從小,我除了熱中管別人閒事外,還有個愛好就是唱戲。只要有戲班來洛陽演出,定會逢場必到。哭的技法早學會幾成,不一會兒就湧上淚珠,緊接著哇哇大哭起來。
剛一抬頭,卻見娘也紅了眼圈。
她捧起我的臉,帶著幾分激昂道:“像你這樣少年老成,並不吃虧,大半輩子也就那樣了!看看你爹,從我嫁進宋家起,他就一副六十多歲的模樣,到現在還是這德行。”
聽了娘這話,我不禁想起過去在學堂犯錯,夫子非讓我把爹叫來,爹來後,夫子又怪我妄圖拉來不識字的爺爺矇混過關。
回頭看爹,他竟也哽咽起來。奶奶在小妹的攙扶下,蹣跚地走到門口,大家的眼中都折射出熱切的光芒。
我不過是去探望叔父,他們卻已潸然淚下,實在讓我感動不已。小妹手拿兩隻梨跑來,給我一隻大的。
“小妹真乖!為什麼把大梨讓給我?跟誰學的?孔融嗎?”
小妹搖頭:“因為大梨是壞的!孔融是誰?”
我倒地。
奶奶像是迫不及待,歪著嘴催促:“快起來,可以上路啦!我老太婆盼這一天盼了好些年了!”
我勉強站起來。原來他們個個眼淚汪汪,不是捨不得我走,而是巴不得我走。眼看夢想就要成真,興奮到流出淚來!
娘將我扶起來,把行李套上我的肩。
“小魚,我們實在留不住你。自從你告訴吳夫人吳員外在外頭花天酒地後,兩口子打得是天翻地覆。吳夫人現在回了娘家,吳員外還在四處尋人要燒我們的房子呢!”
爹上前補充道:“這已經是我們第十八回搬家了,你管閒事管得吃力不討好,還得罪這麼多人,說不準我們以後連怎麼死都不知道!你說要去揚州,我本來是舉雙手加雙腳贊成的,但你娘說答應太快,怕你起疑又不肯去,所以起先沒同意。”
我向來無法坐視不公之事,倒也不是愛揭發別人的風流事,只不過好打抱不平罷了。
“有沒有搞錯?這吳員外還講不講理?讓吳夫人別怕,有我宋小魚在……”
我本想接著說,他們卻起鬨著強行送我出門。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我滿腔悲憤、義憤填膺地離開了洛陽。
主動前往揚州,其實並非全為探望叔父。我是為和一個交往一年多的筆友會面,她有個很詩意的筆名,叫做雨天,也住揚州。
我下江南的真正目的,只有隔壁小虎子知道,他勸我別把雨天想得太美,說不定她長得奇醜無比,就因為平日交不到朋友,才會尋找筆友。
小虎子這麼說是有前車之鑑的。他過去也有個筆友,飛鴿傳書只需半天就到。
兩人確認都住洛陽後,決定見面。那女子雍容華貴,舉止高雅,雖然年齡大了些,但小虎子還是猶為滿意。
只不過當他們聊得起勁時,跑來一個一眼看上去就比小虎子大的男孩,沖那女子叫“娘“。
小虎子的初戀就此埋葬。後經我打聽,那女子是個大戶人家的姨太太,由於空虛無聊,竟搞起“飛戀“(飛鴿傳送的戀愛)。
為幫他報仇,我跑到那戶人家門口大喊大叫,隱去小虎子的名字,把整件事嚷到全洛陽都知道。最後,那姨太太被休了。
不過,我家也付出了被人燒掉一幢房子的代價。
雖然“飛戀”風險很大,但我依然對雨天充滿憧憬。我還記得第一回接到她信時的情景。
那天,一隻白鴿停在屋檐上,我抓下一看,它的腳上綁了張字條,上面寫道:我究竟是誰?署名為雨天。
我暗笑這人奇怪得緊,連大名也簽上了,還問自己是誰。好奇心作祟,我以“晴天”為筆名回信給她,告誡不要想不開,生活還是充滿希望的嘛!
半月後,信鴿帶著雨天的回信,重返我家,自此奠定我“飛戀”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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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洛陽到揚州,陸路加上水路要走一個月。我準備到叔父家後,再放飛信鴿,捎張字條給雨天。
上面寫道:來揚州看你,無比激動。我順帶要看望家裡的一個親戚。
說到這順帶要看望的人,呃……那就是我叔父了。聽娘說,叔父的帥,到了男女都嫉妒的程度。
但爹和叔父雖為兄弟,長相卻是南轅北轍。宋家的人大多額頭極高。別人面壁思過,全是鼻尖觸牆,到了宋家,則變成額頭先頂到。不過我沒長那麼高的額頭,所以才叫宋小魚。爹說我和叔父一樣,是條漏網之魚。
在洛陽,對叔父趨之若鶩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每天都會有人向他表白示愛,叔父一人應對不了,通常由我爹娘幫忙打跑。那時家裡拮据,僅靠爹的一點微薄收入,已無法養活這個家。
當年,揚州富商黃少瞳來洛陽辦事,也被叔父的魅力折服,拼命追求他,同樣被我暴力的爹娘打得多處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