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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身後沒有任何動靜,沈翊瑜咽了一口口水,小聲問道,「元帥,可以了嗎?」
顧廷晟這才回神,然後道,「傷口癒合得還行,我幫你你換一下藥,這幾天不要碰水,以免造成感染。」
沈翊瑜點點頭,認真道,「好。」
顧廷晟捋起袖子,擰開用酒精濕巾擦乾淨手,這才拿起藥膏,小心翼翼塗抹在他的傷口上。
指腹觸碰到傷口的瞬間,沈翊瑜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顧廷晟動作一頓,垂眸看他,「疼?」
沈翊瑜咬了咬下唇,臉頰微微泛紅,「不是,就是......有點冷。」
「那我快一點。」顧廷晟說著,將藥膏塗抹到傷口上,輕輕按摩,等吸收得差不多了,貼上新的傷口敷料貼,然後放下襯衫,「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沈翊瑜身體微微前傾,雙腿夾緊,悶悶地應了一聲。
「怎麼了?」顧廷晟眼中滿是關切。
沈翊瑜此刻特別慶幸自己是長頭髮,否則讓顧廷晟看到他通紅的臉和耳朵,那就丟人丟大發了,「沒、沒什麼。」
他迅速拿起外套,想要穿上,結果因為太過慌亂,衣袖抽到顧廷晟身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沈翊瑜嚇了一跳,臉上的紅暈迅速退散,慌慌張張扭頭去看顧廷晟,「那個,元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廷晟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直接拿過外套,輕輕抖了兩下,然後道,「手伸進來。」
沈翊瑜茫然,明白顧廷晟什麼意思後連連擺手,說話都結巴起來,「元、元帥我自己穿就行。」
「你傷口還沒結痂,再冒冒失失的肯定會裂開。」顧廷晟淡定地陳述事實。
沈翊瑜無法,只得就著顧廷晟的手穿好了外套。
顧廷晟看著他紅彤彤的臉頰,不知怎的,腦子一抽,「扣子要我幫忙嗎?」
沈翊瑜看了看顧廷晟,又低頭瞅了瞅自己敞開的襯衫,想到顧廷晟微微俯身,那雙修長有力的手一顆顆幫他扣扣子的場景,本來就滾燙的臉頰霎時間幾乎熟透了!
他攏緊外套,瘋狂搖頭,「這個、這個真不用!」
顧廷晟眼中閃過一絲促狹,又很快恢復成往日裡冷淡平靜的模樣,「那你小心點,別扯到傷口。」
沈翊瑜完全不敢跟他對視,因此沒有注意到顧廷晟的變化,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
等顧廷晟坐回他自己的辦公桌,他這才紅著臉磕磕絆絆扣好扣子。
不知道是藥效上來,還是心緒太過紛雜,沈翊瑜感覺傷口似乎都沒那麼疼了。
「咚咚咚。」
不知過去多久,敲門聲突然響起。
「進來。」顧廷晟頭也不抬,直接道。
「元帥,已經九點了,要休息嗎?」楚君耀不動聲色掃了一眼裡面的狀況,見顧廷晟跟往常無異,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顧廷晟本來想說他過一會兒走,話都到了嘴邊,突然想起還在辦公室的沈翊瑜,便改了口,「嗯。」
沈翊瑜立刻學著顧廷晟的樣子收拾好桌子,乖乖跟在他們身後。
這個點大多數士兵都洗漱完躺在床上,宿舍樓里並不喧譁,也沒人走動。
楚君耀停到一扇門前,拿出一把鑰匙,對沈翊瑜道,「以後這是你的宿舍,鑰匙收好了。」
沈翊瑜接過來後道了聲謝。
楚君耀又指了指周圍的幾扇門,「元帥的房間在最裡面,我的在他對門,那三個是楚君耀、衛肆和趙承乾的,你要是晚上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敲門。」
沈翊瑜認真記住,再次道謝。
楚君耀彎了彎唇,「那我先回去了。」
「好。」沈翊瑜點了下頭。
等楚君耀進屋,他轉向旁邊還站著的顧廷晟,試探性道,「元帥,我也進去了?」
顧廷晟沒說話,只將手裡的紙袋遞給他。
沈翊瑜下意識接了過來,往裡一看,其他東西都很陌生,只認識角落裡塞著的兩隻營養劑。
「你晚飯吃得太少,要是餓了就拿這些墊墊肚子。」顧廷晟解釋道,「壓縮餅乾是軍糧,沒有偷工減料,按照你的食量最多吃兩口,別吃太多,會撐。」
沈翊瑜這才明白這是顧廷晟特意給他準備的食物。
明明是位高權重的帝國元帥,有那麼多事要處理,可他竟然連這點小事都放在心上。
沈翊瑜心裡酸酸漲漲的。
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能因為精神力紊亂跌落神壇,被那些心懷叵測的傢伙敲骨吸髓?
上輩子他是實在沒辦法,這次都重生了,一定不能再讓那種事發生!
「進去吧。」顧廷晟抬了抬下巴。
沈翊瑜又看了他一眼,這才掏出鑰匙開了門。
宿舍東西不多,只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桌子和椅子,以及一個不大的衣櫃。
唯一不錯的就是有單獨的淋浴間,不用去公共洗手間跟一群人擠。
注意到桌子上放著個小鐵盒,沈翊瑜有些好奇。
他猶豫片刻,小心翼翼打開,裡面裝著十幾顆瑩潤飽滿的雪紫色珍珠。
沈翊瑜有些懵,後知後覺想到應該是他放在斗篷口袋裡的那些,心情有些複雜。
以往都是別人對他的珍珠和吟唱趨之若鶩,恨不得讓他跟機器似的不眠不休源源不斷產出他們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