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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乾見好就收,也沒繼續念叨。
兩人面對面站了一會兒,秦冶先繃不住,「你這大半夜的怎麼也不睡?」
「你今天情緒不對勁。」趙承乾言簡意賅。
秦冶重新靠到牆上,也沒否認,「確實有點。」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到那孩子,我就想到了以前......有點同病相憐。」
秦冶母親出身貧民窟,父母早逝,為了拉拔兩個弟弟長大不得不做起皮肉生意。
後來因緣際會攀上了秦家家主,原以為能夠靠著那個男人從泥潭中掙扎出去,熟料人家只是玩玩,給了她一筆錢便拍拍屁股走人。
秦母起初還做著母憑子貴的美夢,辛辛苦苦把他養到了五歲,千里迢迢帶著他到帝都星,找到了秦家,想求個名分。
結果連秦家的門都沒能進去,直接被保安羞辱了一頓驅趕走了。
秦母這才知道秦父是個多風流浪蕩的性子,外面的小情人和私數不勝數。
那正房太太十分強勢,娘家實力也不輸秦家,兩兒一女也很爭氣,因此至今沒有一個外面養的能成功踏進秦家的大門。
夢寐以求的美好生活徹底破滅,辛辛苦苦養大的兩個弟弟又都是只會伸手問她要錢的混不吝,秦冶可不就從寶貝疙瘩變成了拖油瓶?
於是秦冶的苦日子就開始了,他不僅要干各種髒活兒累活兒,還會沒來由地遭到一頓毒打和羞辱。
他那時候年紀太小,不明白為什麼出了趟遠門,回來後媽媽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特別可怕。
他以為只要他聽話懂事,媽媽一定會像以前那樣對他。
但沒有。
日復一日的折磨中,秦冶逐漸變得麻木,隨著年齡的增長跟接觸的人越來越多,他漸漸懂了許多事。
但那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哪怕再不堪再歇斯底里,也給了他生命,他想著就算不靠那個渣爹,他也能努力賺錢,帶著秦母離開那髒亂差的環境,過上好日子,這樣秦母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憎惡他。
可秦母卻用實際行動徹底粉碎了秦冶的最後一絲幻想。
秦母生了個好樣貌,不然那樣的出身也不至於迷住秦父,因此秦冶生得也極其漂亮。
可美貌在最骯髒的地方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母本就恨極了他,因此在一個男客人隱晦地表示對秦冶感興趣時非但沒有保護他,反而將他跟男客人一起關在臥室里。
秦冶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拼命反抗。
可他那時不過是個常年挨餓的十幾歲少年,哪裡敵得過體格遠超於他並且在工地上幹活兒的成年男人?
就在他被對方按到床上扒了褲子差點失.身之際,他抓到秦母不知道何時喝空並且胡亂扔在床上的的酒瓶,直接給男客人開瓢,然後偷走對方身上值錢的東西,果斷翻窗逃跑。
他運氣不錯,遇到了趙承乾,被對方收留,這才能上學讀書,考上軍校,進了第一軍團。
這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誰成想沈翊瑜的到來又讓他重新想起來。
「你......別難過。」趙承乾是個木訥老實的,憋了半天,只憋出來這麼一句。
秦冶:「......噗。」
趙承乾看著笑得前仰後翻的青年,尷尬極了。
「有時候我也會想,你這傢伙跟元帥是不是親兄弟,怎麼都跟木頭一樣?」秦冶搖了搖頭,「我之前總擔心你們這性子怕是得打一輩子光棍,如今看來,元帥應該不會,你就懸了。」
趙承乾:「......」
第20章
秦冶調侃完趙承乾,看著漆黑的夜空,神色惆悵,「我有時候也會想,要是能早點遇到那孩子就好了,在一切還能挽回的時候,那樣不管是對那孩子,還是對元帥,都是好事。」
只可惜,沒有如果。
沈翊瑜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卻被殘忍掐斷根莖的花,哪怕遇到好心人,想要細心呵護,可傷害已經造成,無法挽回,只能眼睜睜看著逐漸凋零。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趙承乾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糾結了片刻,默默走到他身邊,陪著一起吹冷風。
秦冶斜了這大塊頭一眼,忍俊不禁,「你嘴這麼笨,真的會孤獨終老哦。」
又被扎了一刀的趙承乾:「......」
「行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訓練呢。」秦冶將被風拂亂的頭髮撩到耳後,露出那妖冶至極的臉,沖趙承乾笑了笑。
趙承乾悶悶地應了一聲,跟著他下了樓。
第一軍團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可知曉內情的都清楚這些不過是假象,全部嚴陣以待。
不出他們所料,在沈俊哲軟硬兼施數次都未果後,星網逐漸出現有關顧廷晟的各種黑料。
只是顧廷晟身為帝國元帥,戰功赫赫,深得民心,消息剛出來時,很多人覺得特別離譜,當場開罵,鍵盤都快敲出火星來。
預熱了一段時間後,沈俊哲開了直播,聲淚俱下地控訴顧廷晟擄走自己兒子,然後在一片質疑聲中爆出顧廷晟精神力出現問題,自己兒子的能力恰好能夠治療,但要付出很大代價這個大瓜。
只是他們還抱有一絲希望,並沒有將沈翊瑜的人魚身份曝光出來。
饒是如此,依舊有無數人涌到第一軍團觀望底下問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