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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身姿靈巧,放低了身體,躲避著所有的危險零件,最後,終於在最裡面,找到了一隻……白虎幼崽。
看起來像是剛出生不久,恐怕還沒有他人形的手臂長,身上是白底黑紋的虎斑紋,毛髮短,看起來毛茸茸的。
他被散落的金屬零件壓著,很艱難地呼吸著,身上皮毛到處都沾滿血跡。
可憐的孩子。
黑貓輕巧地跳了過去,探出腦袋,伸出尖牙,替他將壓在身上的零件咬開,最後一塊金屬碎塊格外大,無從下口,他便用自己圓滾滾毛絨絨的腦袋去頂,把金屬碎塊頂掉。
所以壓在白虎幼崽身上的重物消失了,幼崽在這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像是終於呼吸順暢了。
然後他便嗆咳起來,像是無法忍受這裡亂七八糟地氣味,可他身上的傷勢嚴重,這陣嗆咳拉扯到了他身體上的傷口,咳了幾下他就停住了,喉嚨里發出細細的痛苦的呻|吟。
得趕緊把他帶走。
黑貓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用牙齒叼起他的後頸,帶著他走出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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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住在一個山洞裡。
這裡被他精心地改造過,並不冷,雪星不是一年四季都下雪,一年中有四十天是回暖日,那是食物最豐沛的時候,黑貓會在那個時候頻繁打獵,儲備食物,也會搜羅一些樹葉回來做窩。
即便是回暖日,這裡的植被也都是潮潮的,並不具備什麼保暖作用。
起到保暖作用的也不是這些樹葉,而是暖石。
暖石在很深很深的地下,那裡還有溫暖的泉水,只不過地下的氣味很難聞,黑貓一進去就感覺自己快要暈厥了,所以沒有把窩做在地下,而是搬來了裡面的暖石,把窩做在了高處的山洞。
暖石可以幫他把帶回來了樹葉烘乾,這樣就能做一個舒服的窩。
他應該為帶回來的幼崽也做一個窩,不過現在不是回暖日,植被都枯萎了,只能讓幼崽和他一起睡。
這樣也好。
他認為這個虛弱的幼崽需要一個成年體幫他保暖,才不至於夜晚受涼生病。
回到溫暖的巢穴,被凍了許久的幼崽終於不再發抖,一躺到乾草窩裡,就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黑貓歪歪腦袋,低下頭,用臉去貼白虎幼崽的臉,感知到溫度和呼吸起伏都是正常的後,才放下心來。
雪星沒有藥。
回暖日倒是會生長可以止血的藥草,那還是黑貓打獵受傷後偶然發現的,不過現在不是回暖日,他也並沒有儲存這種藥物。
但是他的唾液可以幫助止血。
黑貓想了想,又低下頭,開始幫幼崽舔舐身上的傷口。
哈里斯就是在這陣動靜中醒來的。
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睡了好久好久,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汲取了他的熱度,幾乎都快要把他凍死了。
然而沒過多久,他又夢見周邊所有的冰都化開了,春回大地,一切都變得好溫暖。
場景飛速地變化,他很快又夢見自己回家了,回到了自己寢殿,撲上了自己柔軟無比的大床,即便是獸型的他來回打滾也沒問題的大床。
剛才的冰冷一瞬間消散了,他舒服地滾啊滾啊,終於滾累了,便一頭埋進輕飄柔軟的被子裡,呼呼大睡。
就是不知道是誰,總在舔他的毛。
只有幼崽才會需要舔毛!
他現在已經是一隻合格的成年虎了,根本不需要這種幼稚的東西!
哈里斯在這陣惱人的舔舐中,睜開雙眼。
然而卻沒看見家裡熟悉的,華麗又繁複的天花板紋絡,身下躺著的也不是柔軟的大床。
他睜開眼睛,看見了黑漆漆的山洞,聽到了呼嘯的風雪聲,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身體上的疼痛在他清醒過後,才緩緩地漫了上來。
還有耳朵背後的濡濕感也漫了上來。
……嗯?
濡濕感?
哪裡來的濡濕感?
哈里斯一激靈,徹底清醒,終於在這個寂靜的山洞裡,聽到了屬於另一種獸類的呼吸聲。
他沒來得及感受對於陌生獸類的警惕,因為他察覺到這隻獸類竟然在舔他的耳朵!
從他八歲起就沒叫人舔過毛了!
大膽!
什麼刁民在舔他的耳朵!
看我不把你給活撕了——
哈里斯憤怒扭頭,對著身後的獸類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嗷嗚——”
第2章 還是別獎勵他了
“嗷嗚~”
幼崽醒了,轉過腦袋看他,那雙海水藍的獸瞳圓溜溜的,因為剛醒還泛著霧氣,喉嚨里發出幼崽特有的奶聲奶氣的叫聲。
聽起來有點虛弱。
於是黑貓更加賣力地替他舔舐起了腦袋上的傷口。
?
黑貓突然舔得很用力,哈里斯的腦袋被他舔得左搖右擺,不得不伸出抗拒的爪爪,發出反抗的叫聲。
“嗷嗚——”
哈里斯:“……”
哈里斯陷入沉默,然後又試著叫了一聲:“……嗷嗚?”
黑貓發現身下的幼崽不說話了,一臉深受打擊的自閉模樣。
他有點擔心是不是傷勢太嚴重,低下頭,用腦袋去貼幼崽,感受幼崽的體溫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