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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果不其然火冒三丈。
葉憫微想說她對林雪庚和她的糾葛很好奇,她覺得她應當沒那麼容易死。
但是介於她每一次與溫辭爭吵,結果似乎都會傷害到溫辭, 葉憫微略一沉默, 指著謝玉珠說道:「可是玉珠也贊同我的意見。」
「我!?」謝玉珠指著自己。
旁觀師父們吵架已經成為謝玉珠的一項日常活動, 她正為這膠著的氣氛而緊張,沒想到自己竟突然被點名。
溫辭眯起眼睛看向謝玉珠,謝玉珠慢慢轉過頭來,放下手指說道:「啊……我是覺得……我覺得, 我們應該要同甘共苦共進退才行!」
「你覺得有什麼用?」溫辭一句話就把謝玉珠堵了回去。
謝玉珠望向葉憫微, 心說她大師父太看得起她了,她二師父什麼時候聽過她的勸?
而她大師父依然目光灼灼,看來是寄希望於謝玉珠提出更有理有據的反對意見。
謝玉珠其實也不希望兩位師父分開, 依她所見, 那縮地令也只差兩筆,再找機會去改完一起離開不就得了。
她趕鴨子上架, 正準備再勸一次。卻聽遠處街道上傳來驚天動地的議論聲,依稀是競賣會發生了大變動。
他們三人正站在偏僻的水岸垂柳之下, 聽到騷動聲他們便拾級而上,奔向街道。
人們都往一個方向匯集,只見鬼市市集中心掛的那塊「千金榜」榜上,三日後要舉辦的蒼晶煉製之法競賣會突然改變了規則。
背後的賣家宣布放棄競賣,屆時會直接將蒼晶煉製之法公之於眾,不取分文,凡到場者皆可得知。
溫辭、葉憫微與謝玉珠站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聽得身後的人嚷嚷道:「這萬象之宗搞的什麼名堂,放著百萬白銀不要,竟將如此重要之法隨意散布?」
又有人說:「林雪庚那場競賣不會也要有變化吧?」
斥靈場的競賣是由林雪庚本人宣布的,而蒼晶煉製之法的背後賣家一直沒有揭曉,大多數人仍然猜測這賣家是葉憫微。
葉憫微轉頭對溫辭說:「秦嘉澤大概是為了遵守結生契才這麼做的,不過他為什麼先前競賣,如今又要臨時更改呢?」
她也沒有從阿福身上看到秦嘉澤如此行事的理由。
溫辭卻神色凝重,他抱著胳膊若有所思道:「淮北叛亂……仙門和衛淵……」
頓了頓,他目光沉下來:「他是在……施壓。」
「施壓?」
謝玉珠剛剛發出疑問,就見溫辭指著她和葉憫微說道:「你們馬上離開鬼市!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謝玉珠說道:「可是……」
「現在就走!一刻也不要停留。」溫辭難得如此疾言厲色。
謝玉珠打了半天的腹稿沒來得及說出來,鴨子趕了一半就從被她二師父從架子上踹下來了。
葉憫微和謝玉珠幾乎是被溫辭從人群中推出來的,她們沿著那一條直通迷津的主街被溫辭一路拉著踉蹌前行,與人流的方向背道而行。
「為什麼?為什麼急著要我們走啊!那二師父你怎麼不走?」謝玉珠嚷嚷道。
葉憫微也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溫辭只是嚴肅道:「別廢話!」
介於謝玉珠與葉憫微實在不配合,溫辭直接打橫抱起葉憫微,大步往前走。謝玉珠雖然一下被放開,但除了跟著她兩位師父也別無他法,路過的行人紛紛注目,看熱鬧似的指指點點。
正在這時,從旁邊臨街的二樓窗戶里傳來爭吵聲,突然一個厚重的木頭箱子從窗戶中落下,像是爭執中被不小心推出窗戶的。
而那窗戶下正走過一個姑娘,驚慌地抬頭看著從天而降的箱子。
鬼市禁止有意傷人,然而意外致死卻不可防禦。眼見這箱子就要砸到女人頭上,抱著人的男人居然身輕如燕地幾步上前,旋身間抬腿把那箱子踢到一邊,再把懷裡的人放下。
周圍的人爆發出驚嘆聲。
溫辭蹲下,問那個逃過一劫的女人道:「你沒事吧?」
那女人癱坐在地,驚魂未定地啜泣。
從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繼而跑下一個老漢,大喊著抱歉抱歉,又去看他砸落在旁邊的箱子,那上鎖的箱子被砸破兩個角,已然變形。
那箱子十分沉重,老漢想搬也搬不起來。
謝玉珠氣道:「你這人不去看看差點被你害死的人,怎麼倒先看自己的箱子?」
「麻煩小姑娘你先搭把手!這箱子抬回去再說!」老漢顫顫巍巍地說道。
站在一邊的葉憫微先走過去,幫老漢抬起了箱子,謝玉珠見狀雖心有不忿,也跑過去伸手一起抬箱子。
溫辭抬頭看向穹頂,瞳孔一陣緊縮,他沖葉憫微與謝玉珠道:「快放下那箱子!」
他話音未落,卻是那老漢先鬆開手道:「交給你們了。」
那箱子太過沉重,在謝玉珠與葉憫微的手裡搖晃著傾斜,繼而墜落,在地上徹底摔了個稀爛,終於露出裡面的東西。
沉重的箱子裡竟有許多尖銳的石頭,其中還有一柄已經摔斷的煙杆。
那煙杆是用紅酸枝木做成,菸嘴與菸斗鑲金,此刻杆體斷成七八截,鑲金也脫落碎裂。
路邊傳來不緊不慢的鼓掌聲,溫辭、葉憫微與謝玉珠轉頭看去,只見秋娘——不,是林雪庚身著玄青繡金生色花的羅裙,悠悠邁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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