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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珠說服了自己,便放棄掙扎著眼未來:「那……咱們以後該怎麼辦呢。咱們一沒修為二沒情報,怎麼去找您的魘獸呢?」
葉憫微思索片刻,便拿出視石戴上,再舉起那個壞掉的金鐲子,仔細端詳起來。這次金鐲子倒是沒掉兩個環下來,就是好像發動不了。
葉憫微的視石上出現藍色的符號,她說道:「我先修鐲子,然後買柿餅,再找到溫辭。」
「師父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不知道。」
「……您說他堂堂夢墟主人,這二十年來是怎麼回事,他假死是在躲什麼?好不容易出現一次還扮男扮女裝,借別的魘師的名頭!真可疑啊!」
梁杉城的另一邊,正趴在桌子上補覺的溫辭打了個大噴嚏,揉著鼻子一臉鬱郁地直起身來。小二陪著笑臉湊上去,說道:「爺,瞧著您睡得沉沒敢打擾,菜都好了在後廚溫著呢,現在給您上菜不?」
「行。」溫辭簡短地吐出一個字。
他有心事,覺也沒睡好,故而心浮氣躁面色不佳。手指在桌上煩躁地劃拉兩下後,他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蓋,五指輪轉之間那杯蓋便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直轉出花兒來。
溫辭看著翻飛的杯蓋,心不在焉地喃喃道:「以她的脾氣絕不會罷休,要是……」
頓了頓,他突然握緊杯蓋,輕蔑道:「那又怎樣,關我屁事。」
「爺,您這絕活真厲害!這麼靈活的手我真是頭一次見!」小二在一邊嘖嘖驚嘆。
溫辭輕笑一聲,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實,用不著誇讚。他抬起眼睛望向小二,懶懶地說:「怎麼,我現在給你表演一個?」
小二立刻賠笑道:「我這就給您傳菜!您稍候!」
說罷小二便一路小跑往後廚,心說這外族人相貌俊美,沉睡之時被所有人偷著瞧,沒想到一睡醒脾氣卻挺大。
溫辭又玩起了杯蓋,邊玩杯蓋邊等著小二上菜。春日陽光正好,酒家在街邊放了許多桌子與凳子,溫辭正坐在這街邊的桌旁,頭頂便是朗朗晴空,身邊行人匆匆,一派熱鬧的人間煙火氣。
街道斜對面不知何時聚集起了許多人,高高低低的頭頂之上,一條長長的粗繩被架在兩根木樁之間,高高懸在半空,比屋檐還高。有個粗布灰衣的中年男人手執長杆站在粗繩之上,來回疾走,單腳站立甚至跳躍,如履平地。
圍觀的人們紛紛喝彩誇讚,男人坐在粗繩上豪氣干雲道:「我乃天下第一走索大王,索上虎江虎盛,今日獻醜,多謝各位捧場!」
溫辭聞言嗤笑一聲,悠悠道:「天下第一?走索大王?如今什麼人都敢稱天下第一了。」
他說著就放下杯蓋,松松筋骨起身走過去。小二正端著菜走過來,見這情形驚訝地問:「客官你往哪裡去?」
「去會會天下第一。」溫辭頭也不回。
走索的男人正意氣風發地表演著,就聽見有人在下面大喊一聲:「你這天下第一是誰封的?」
江虎盛低頭一看,只見繩索下的人群里,走出個長得極漂亮的外族男人。這男人半披頭髮,發間編了許多細細的辮子,辮子裡纏著五顏六色的小鈴鐺,裡衣、褡護、長衫、腰帶、褲子、靴子色彩皆不相同,黃、藍、橙、綠各色交映,跟那花蝴蝶似的。
偏偏他還穿得十分好看,真是可氣。
江虎盛在這一帶演了許久的走索,也遇見過砸場子的。他抱著胳膊,理直氣壯道:「我自封的,老兄不服氣?」
男人仰頭看著他,說道:「我不服氣,該如何?」
「上來比比!」
男人輕輕一笑,幾步便攀上木樁,輕盈地站在了木樁頂上:「求之不得。」
江虎盛眼見男人動作如此靈活,這才有了危機感。他清清嗓子大聲道:「老兄既然來挑戰,不妨報上名來!」
「我叫溫辭。」男人抬腳試了試繩索,說話間便突然踏上繩索,也不拿竹竿,雙手背在身後旋轉前進。雙腳交錯間,甚至流暢地繞過仍在站在繩索中央的江虎盛,一眨眼的功夫便站在了繩索的另一端。
他花蝴蝶似的衣擺落下,溫辭揚起下巴,慢慢說道:「本人樂舞百戲無有不知,無有不通。我說自己是第二,天下沒人敢當第一。」
江虎盛怒目圓睜,憤而扔掉手裡的竹竿,道:「好!咱們比比!」
梁杉城的另一頭,謝玉珠正舉著葉憫微修理了半天的鐲子端詳,她摸摸那仍然掉在外面的兩個圓環,說道:「師父,這就算修好了嗎?」
「沒有。還是無法施展吹煙化灰術和生棘術,不過現在似乎可以施展一個新的術法。」葉憫微接過鐲子,撫摸著鐲子內側的紋路。
「哇!這個鐲子裡居然藏了這麼多術法,要是修好豈不是了不得。」
「我沒法完全修好,它也不是我做的。」
「啊,怎麼可能……」
謝玉珠話音未落,只見葉憫微摁下圓環內部的一個凸起,一瞬間狂風席捲而來,吹得人仰桌翻。師徒二人猝不及防,葉憫微的水晶視石和手鐲一同掉落,千鈞一髮之際謝玉珠飛身救下視石。
謝玉珠雙手捧著視石,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心跳如鼓。這可是萬象之宗的視石!多麼金貴的東西!撞碎了她能可惜得三天睡不著覺。
她心裡不停說著還好還好,抬起頭來時才發現,桌椅傾倒、杯盤狼藉之間,那更金貴的萬象之宗本人居然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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