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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憫微抱緊溫辭的後背,她說道:「對不起,可我真的很喜歡你,溫辭,我一輩子都需要……」
溫辭嘲笑一聲,突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她的聲音驟然消失。
他的吻里摻著淚,辛咸苦澀,從他們的唇齒間流入咽喉,不知是釀了多少年,已經打算帶進棺材裡陪葬的苦酒。
葉憫微仰起下巴,抬手摟住溫辭的脖頸,他因激動皮膚泛紅,身上溫熱而香氣四溢,尤其動人心魄。
這是她的溫辭,葉憫微的溫辭,萬象之宗的摯友、仇敵,和愛人。
氣息交纏間他們便裹著魘術召來的花瓣,從地上翻起又落在床上。
溫辭低頭咬破葉憫微的唇角,她因刺痛而吸氣,血珠滾落床榻暈開,紗幔隨之落下擋住床上之人的身影。
溫辭覺得自己怕是失心瘋了。他被一種孤注一擲的偏執所操縱,被失衡的愛恨所淹沒,一切舉動都不受控制,頭腦警鐘作響,心卻只覺得痛快。
他解起葉憫微的衣帶,夏夜燥熱,再未有人說過一句話,唯有衣衫一件件落在地面白紙墨色上,掩住那些複雜難懂的符文。
他們太久沒有肌膚相親,手指一觸碰到光滑裸露的皮膚,便像是上癮一般,欲望驟然間灼燒得熾烈。
溫辭知道,葉憫微一向喜歡他的身體,從前他待葉憫微總是無比疼惜,今日卻著了魔一樣想讓她疼。
他並不溫柔,像是狼一般噬咬她,令她抽氣痛呼,仿佛不肯讓她太暢快,而想要讓她銘記。
葉憫微則像個求知若渴的學生,也緊緊摟住他,指甲劃開他的皮膚,照著溫辭的樣子將他咬出血來。
他們像是在互相撕咬搏鬥的野獸,互相傷害又舔舐傷口。
又有人哭了,不知是誰在哭,不知是為什麼而哭。
而後又有人哭著哭著笑了,不知是誰在笑,不知是為什麼而笑。
竹簾被風掀起,紙張隨風飄飛,床幔顫動,滿室花香。
而此刻天上城的另一邊街道上,卻是人聲鼎沸,人流洶湧。
謝玉珠捧著一隻白色小鳥,左看右看。
她疑惑道:「這不是大師父的紙鳥嗎?你怎麼不飛呢,你該帶我找大師父吧?」
她話音剛落,便見那白鳥嘩啦一下,變回了紙鳥。
謝玉珠沉默片刻,奇道:「大師父到底在幹什麼呢?」
他們怎麼放出紙鳥找她,找到一半又不找了?
「謝小姐。」
謝玉珠只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她回過頭去,只見街中人來人往間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頎長的黑衣身影。
他面戴一枚彩繪獅紋面具負手而立,笑意深深,身上光影斑斕,和謝玉珠在寧裕的金神節中第一次遇見他時一模一樣。
謝玉珠愣了愣,便見衛淵邁步走向她,問道:「謝小姐怎麼獨自在此處?我師姐與夢墟主人又去了哪裡?」
「我……跟他們走散了。」
衛淵微微一笑,揶揄道:「謝小姐怎麼總是與人走散呢?」
按理說謝玉珠此時遇見衛淵,正是見到了救星——沒人比他更熟悉天上城,她該請他帶她去找兩位師父。
然而最近謝玉珠一見衛淵就覺得心中酸澀,以至於沒給他好臉色:「我怎麼樣與你何干?倒是你,怎麼每次都在我落單的時候來見我。」
衛淵正要答話,卻見謝玉珠豎起手掌,說道:「你等等。」
只見她轉身從乾坤袋裡唰得拎出一個鳥籠,這鳥籠用木條子編成,簡單卻不失精巧,籠子裡關著一隻黑不溜秋的小鳥。
她將那鳥籠提在手裡,對衛淵說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嘲雀陡然見到光,在籠子裡慌亂地上下撲騰。
衛淵瞥了那籠子一眼,似笑非笑道:「好巧每次謝小姐落單時都能與衛某相遇,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吧?」
那嘲雀瞬間跳起來,喊道:「假的!假的!」
謝玉珠挑挑眉,以眼神警告衛淵。
衛淵倒也不窘迫或惱怒,仿佛猜想得到了驗證,從容道:「這果然是一件有趣的法寶。」
頓了頓,他又說道:「前面幾次相見確實是偶遇,不過今日我是見謝小姐難得獨行,特意來找謝小姐的。」
嘲雀貼著欄杆,這次倒是安安靜靜。
衛淵側過身舉手做請的姿勢,道:「不知道衛某有沒有這個榮幸,陪謝小姐遊覽天上城。」
謝玉珠抿抿唇,提著鳥籠對他說道:「好吧,走吧。」
衛淵與謝玉珠於是並肩而行,漫步於天上城明亮熱鬧的街頭。
「想來最初相遇時,謝小姐尚且叫我一聲公子、衛大人,如今除了一聲『你』之外,衛某卻什麼也聽不著了。難不成是我最近做了什麼事,得罪了謝小姐?」
謝玉珠板著一張臉:「城主大人有話快說,小女子趕時間。」
衛淵倒也不介意,只是轉頭看向這熱鬧的客棧、店鋪與攤販,笑道:「當日我答應謝小姐鬼市會安然無恙,拿這座天上城來換鬼市。謝小姐今日見到天上城,感覺如何?」
謝玉珠心想,衛淵應當早就想向世人展示這座天上城了。他掐好時機拿此事作為交易的籌碼,順水推舟,真是無本萬利。
「這裡當真是鬼斧神工的奇蹟,它的未來將會如何呢?仙門不會放過天上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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