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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晝每天都要親季雲琅,徒弟但凡沾上一點那些東西,江晝都怕自己親不下去。
他帶這些八方域人直接闖到了「閣」前,攔住一個剛出來的人,讓他去叫他們胡總管出來。
那人一下看到這麼多八方域人,各個手持兵器凶神惡煞,連忙點頭答應,軟著腿往回跑。
過了很久,胡總管才笑眯眯走出來迎他們,見到他身後這麼多人也不慌,顯然是在剛才那段時間裡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只有十幾個八方域人來,五大派是不怕的。
胡總管記得他,一邊引他繞過這座樓,走向另一處遠方的小築,一邊問道:「季領主跟我們約的三日後,這才第二日大人就來了?」
「嗯,」江晝回,「探路。」
「那季領主還來嗎?」
「來。」
江晝說完,看到胡總管明顯地鬆了口氣。
他們要等季雲琅來了,帶他到「閣」里參觀,至於這些八方域人,「閣」里的人連大門都不會讓他們碰。
不管是剛才胡總管身後的門裡,還是現在的沿途,都有埋伏。
八方域人要比仙洲人警覺百倍,感應到周遭有殺意,身後那幾個手持兵器的大漢早已躁動。
好在江晝提前知會過他們,沒看到信號,別動手,他們此刻只是不停地擺弄自己的兵器,互相碰撞發出聲響。
這點聲響把胡總管聽得冷汗直冒,他面上依舊笑眯眯,眼神卻四處飄忽,一定要確保周圍有很多人藏在暗處保護自己才放心。
快到那座小築了,江晝突然開口,「你出汗了。」
胡總管一驚,抬起衣袖擦汗,看看天,「今天熱,太陽毒,曬、曬的。」
「呸!」島不大,沿海的涼風呼呼吹,一個八方域人抱起胳膊,「這破地方凍死了,哪兒熱?」
「就是!你們仙洲人這麼抗凍?」
「那把你衣服扒下來給我們穿穿!」
胡總管不情不願被扒了衣服,只穿裡衣抱著胳膊瑟縮在冷風中。
幾個八方域人搶那件衣服搶上了頭,當場起了衝突,江晝也不阻止,由他們鬧,跟胡總管說:「多理解,我們那裡的人,都是這樣。」
胡總管連連點頭,快走幾步請他進到那座小築,裡面已經擺滿了酒菜,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準備好來招待他們。
江晝入座,隨意探了探,確保沒問題,讓那幾人別搶衣服了,進來吃。
吃飽了好打架。
胡總管在他對面入座,又換上一張笑臉,試探著問:「大人,你們幾位都是季領主手底下的吧?」
風洵剛要說不是,江晝就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點頭:「嗯,我們都聽他的。」
「太好了,」胡總管環視這滿屋一看就很能打的壯漢,搓搓手,給他倒了杯酒遞過去,又問,「那大人方不方便透露,八方域裡,咱們這邊一共有多少人?跟另一撥人差距大嗎?」
他用了「咱們」,又說「另一撥」,江晝抬眼,接過他的酒杯,問:「哪一撥?」
胡總管嘆氣,「就是那撥野蠻兇殘、總想著闖進仙洲的惡徒啊!」
幾個正喝酒的八方域人聽到這話,一摔酒壺,站起來。
胡總管一驚,急忙抬手安撫道:「各位吃,各位吃,不是說你們!你們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八方域人,我是說……」
江晝打斷他,接著說道,「八方域裡,沒有另一撥人,所有人,都是一撥。」
胡總管想了想,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季領主在這段時間,已經收服了大部分的八方域人,那些野蠻的反動者已經所剩無幾了?」
江晝不答,他可沒說。
幾個八方域人一邊喝酒吃肉,一邊時刻讓兵器靠在自己手邊,在八方域生活了那麼多年,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都察覺得到,這座小築從裡到外,全是埋伏。
江晝默不作聲,等他們吃完。
胡總管全程保持微笑陪著,不再多說話。
反正五大派要面談的對象是季雲琅,不是眼前這群八方域人,根本用不著上面的人露面,只讓胡總管來好吃好喝招待,再派人守好他們也就行了。
這時,江晝當著他的面,拿出了一個捲軸。
胡總管眼睛瞬間睜大,猛地站起身,「這是!」
江晝不解,拿在手裡翻轉著看了看,問他:「這是什麼?」
胡總管見他不懂,試探著問:「大人,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從領主手裡,」江晝面不改色,「我陪他睡覺,偷來的。」
「……」
見到這個,胡總管不淡定了,再三思量,讓他們坐著稍等,自己急匆匆出了門。
胡總管走了,風洵問:「新的,你拿到了?」
「嗯。」
「怎麼拿到的?」
江晝淡定道:「我說了,陪他睡覺。」
風洵在桌下給了他一腳。
不多時,胡總管帶著不少人,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個小木錐。
胡總管站到江晝面前,微笑著給他一一介紹,江晝聽他挨個說名字聽得煩,百無聊賴去數他身後的人頭,一數,剛好十二個,跟在場的八方域人數量持平。
他視線掃過那幾人手裡握著的小木錐。
胡總管見狀,解釋道:「這是我們仙洲人見朋友的重要禮節,要拿自己最心愛的筆來記下朋友的名字,各位是季領主的人,我們跟季領主是好朋友,自然也跟各位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