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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季雲琅說,「我希望明天你能出來跟骨龍打,讓我和江晝單獨打。」
他又提到這個,炭炭低下頭思索,它的確很想跟骨龍大戰一場,可江晝總是沒那個意思,它也沒問過江晝可不可以。
季雲琅見小貓沉思,湊到它小耳朵邊,喵喵道:「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我還在跟江晝吵架呢,明天想單獨跟他打……聊聊。」
炭炭是哥哥,輕易不會拒絕弟弟的請求,它想了想,讓季雲琅等一下,接著跳下去,跑回洞裡找江晝,一躍跳到桌上,仰起頭看他。
江晝找出了一大捆顏色各異的綢帶,此刻正在練習綁蝴蝶結,小貓突然出現,他有些尷尬,若無其事地收回綁蝴蝶結的手,問:「有事?」
他聽不懂小貓話,炭炭只能給他畫圖,長尾巴在空中搖擺幾下,勾勒出了小貓小蛇大戰場景的簡筆畫,接著小尾巴彎成一個「?」,眨著眼睛等他回答。
這是在詢問他,自己能不能跟骨龍打架。
江晝把它的簡筆畫揮滅,小尾巴掰正,冷漠道:「不能。」
被拒絕了,炭炭垂下腦袋,正想喵喵兩聲表示「好吧」,就緊接著聽頭頂傳來一句「你打不過它。」
炭炭猛地抬頭,「喵!」誰說小貓打不過!
結果江晝根本看不見小貓的兇狠,自顧自道:「你是寵物,他是凶獸,差遠了。」
「骨龍是最強的。」
「你不要,想著自取其辱。」
「小貓,咪。」
炭炭:「……」
所以江晝不讓它跟骨龍打,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江晝根本看不起它?
炭炭怒了,在桌上對著江晝一跺腳,轉身飛速跑出了洞。
它又委屈又生氣,撲進季雲琅懷裡,喵喵喵喵訴了好久的苦,季雲琅跟著罵,「太過分了,江晝怎麼能這麼說你?明明你才是最強的。」
「證明給他看,好不好?」
江晝終於練習好怎麼順暢地綁出一個蝴蝶結,炭炭也噠噠噠跑了回來,像在鬧脾氣,一個眼神也不分給他,直接窩進了大貓懷裡,江晝看見它,忍不住又說:「不要招惹骨龍,你被揍哭,我不管。」
炭炭:「……」
「喵!」你等著吧!
自從新老大答應挑戰後,這群八方域人心甘情願餓了三天肚子,此刻一大早就各自舉著兵器,把角斗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今天這場挑戰,意味著八方域的領主馬上要換人了,這群人個個熱血沸騰,挑釁似的朝對面喊話,讓他們趕緊回家做飯,順帶呼喊著讓決鬥的兩人快出來。
另一邊也不遑多讓,他們用更粗獷的嗓音吼回去,朝對面扔爛掉的菜葉子,潛過去抓人往臉上抹鍋灰。
約好挑戰的兩人還沒出來,兩撥人就快幹上了。
後來角斗場中央終於有了動靜,兩撥人暫時休戰,各自朝下方呼喊。
角斗場很大,中央是凹陷的圓台,四面的看台更高一些,足以容納大半的八方域人觀看決鬥。
季雲琅出來時沒拿劍,赤手空拳,結果看到江晝竟然提著刀,他心裡不是滋味,江晝什麼意思,真要拿刀砍他?
江晝見他來打架,兵器也不拿,心想,跟師尊約戰,態度這麼隨意,一看就是沒放在心上,小小徒弟,今晚就讓你哭著跟師尊道歉。
正想著,季雲琅就亮出劍了。
他這兩把劍還是江晝送的,曾經兩次擋過江晝的大刀,第一次是殺林威,第二次是殺胡總管。
江晝盯著看,心想,第一次時季雲琅不知道胡夜就是師尊,出劍是想搶林威的人頭,第二次是不想讓師尊以他的名義把當時在「閣」外的人全殺光,因為他不支持師尊,不想跟師尊當一路人。
第三次擋他的刀就是現在,江晝這一刀劈得看似不留情,其實根本傷不到人,他刀向下壓,兩人臉離得很近,他對季雲琅說:「現在求饒,別等我揍你。」
季雲琅視線落到他脖頸那個純黑的頸環上,笑,「前輩真愛打扮,出來打架還不忘收拾自己,你到底是來打我,還是來勾.引我?」
「我一直這麼戴,」江晝說,「與你無關。」
「真的?」
他廢話太多,江晝一刀把他震開,緊接著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猛攻而上。
他不放水,季雲琅不好招架,被刀背拍過肚子,絆過跤,還打飛了一隻劍。
季雲琅罵了他幾句,江晝把他帶起來往地上摔,快摔時又拿刀背托住他的腰讓他站正,剛站正就換了個方向繼續摔他,快落地時總能有辦法接住他。
不像在揍人,像在逗弄他,角斗場第一次這麼久不見血,江晝看似攻得猛打得凶,其實一點皮都沒讓他破。
上面觀戰的八方域人忍不住了,他們看多了賭上生死的決鬥,這裡面有沒有水,一眼就能看出來。
有人朝江晝喊:「行不行啊老大!還沒跟我們打著玩兒的時候狠,實在不行你倆回家親嘴兒吧,就當兄弟們白來了!」
眾人想應和,又不敢,憋了一會兒,又有人喊:「你敢不敢讓他摔一次?你現在就是把他親暈,都比把他打趴下來得快!」
「就是!想想兄弟們的飯!別心軟啊!為了飯,戰鬥!戰鬥!」
「飯!飯!」
「戰鬥!戰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