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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外,江晝默不作聲靠在窗邊,聽裡面季雲琅跟爹娘吵架,爹娘說一句他懟一句,急了還要罵人,剛罵兩句就噤聲,說「這可不是我師尊教的,江晝不教這些」。
爹娘教育他那些話江晝從小聽到大,他們總覺得有更溫和的方法能解決問題,斥責江晝太過暴力血腥,有時候說得上頭,擺起爹娘的威嚴,還會讓江晝不聽話就別回家。
江晝不喜歡被這樣對待,又恨不起來他們,雲征月就連跟他生氣都是溫和的,不罵他,卻聽得人心裡難受。
所以他只能逃避,不敢正面對上。
正面對上也沒用,他又不會吵架,不像季雲琅,小小年紀,嘴皮子溜成這樣,把爹娘懟得啞口無言,還逼著爹娘隔空給師尊道歉。
江晝在門外聽了很久,第一次覺得自己在跟爹娘的吵架中扳回一局,靠著牆有些太得意了,一不小心就撞開窗戶,把自己上半身露在了窗前。
房裡三人直直看過來。
江晝跟他們對視一瞬,面不改色關上窗,留了個小縫,淡定道:「繼續。」
又補充:「當我不在。」
「……」
第101章 誘惑
季雲琅不再跟爹娘吵,站起身,把桌上的綢帶遞到他們手裡。
「縫完腦袋拿這個綁,不容易掉。」
爹娘剛挨了他的罵,此刻又見他來裝乖,一個賽一個臉黑,誰都不理他。
季雲琅無所謂,指指門外,問:「江晝在外面,你們有什麼要對他說的嗎?」
江逝水這時候理他了,哼了一聲,一掌拍上桌子,「讓他進來,我跟你娘好好問問,怎麼帶的孩子,教會你這麼頂撞長輩。」
季雲琅笑了,「我從小就這樣,頂撞他頂撞到大,你問他沒用,他也拿我沒辦法。」
突然感覺後腦勺被砸了一下,季雲琅回頭,窗戶開得大了點,江晝不知從哪弄來一串葡萄,正一顆一顆捏下來砸他。
這是待得煩了,催他走。
季雲琅跟爹娘告了別,剛出門就被江晝抱進懷裡。
「師尊……」
江晝不等他說話,先「啾啾啾」往他臉頰親了好幾下,無聲感謝他妙語連珠替師尊吵架。
親完,江晝往他嘴裡餵葡萄,問:「甜嗎?」
季雲琅被他剛才那一頓親弄得臉頰通紅,勾起唇,望著他的眼睛,輕聲道:「師尊更甜。」
江晝心頭一動,剛要把唇湊過去讓徒弟好好甜一下,身後房裡就傳來「咚」的一聲,伴隨著江逝水陰陽怪氣的高調兒:
「呦,好甜,師~尊~更~甜~你們兄弟倆真是給爹頭都甜~掉~啦~」
江晝皺眉,把手裡的葡萄全都蘊上靈光彈射進屋裡,一個接一個砸爹的嘴。
季雲琅不怕爹娘對他甩臉,卻被這句陰陽怪氣的話整得不舒服,拽著江晝離開,不滿道:「我們講悄悄話,他亂聽什麼?」
「因為他,為老不尊,」徒弟跟自己統一陣線了,江晝滿意,「找機會揍他。」
又心想:「然後當著他的面,跟雲琅大親特親,把小小徒弟親到軟在師尊懷裡,親到喵喵叫,親到黏著師尊不放,親……」
「江晝。」
季雲琅這回沒故意聽,好心提醒他,又說出來了。
江晝住嘴,「嗯。」
季雲琅忍了忍,還是對他說:「師尊,心裡想可以,你別真做那種事……我不喜歡讓爹娘看。」
江晝:「嗯。」
又心想:「由不得你。」
季雲琅:「……」
什麼毛病!
告別完神醫,江晝不讓季雲琅回八方域,原因是他的惡名在仙洲尚且管用,不能浪費。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江晝領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弟兄跟在季雲琅身後,逐一拜訪了仙洲五大派,半是友好半是威脅地詢問,那些名單上的人,他們準備怎麼處理。
各個宗門按名單查過可疑的人,自然清楚了「閣」的存在,放到從前,這些事他們就算驚詫,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比起什么正義不正義、人道不人道,還是宗門的面子更重要,這種事曝光出去,宗門還在仙洲混不混了?
可現在八方域已經滅了「閣」、殺了不少位高權重的長老,而且看這架勢,馬上要朝著仙洲來了。
這種情形下,宗門現在要考慮的就不是「丟不丟面子」,而是「保不保得住命」了。
因此季雲琅這一趟走得格外順暢,包括清霄門在內的五個宗門一家比一家配合,只要是八方域這邊提出的要求,都一口應下。
名單上那些人,有些被宗門扣下,有些藉機跑掉了,對此,五個宗門統一了話術——
「這種宗門敗類,死不足惜,我派絕不姑息養奸!正義之火不滅!制裁邪惡!還仙洲一個公道!」
他們要親自製裁手裡的宗門敗類,邀請幾位八方域來的客人觀刑。
可惜有位使大刀的客人性子急,沒等到第二天,在行刑前夜就親自替他們處決了這群敗類。
處決完,江晝拿著名單一一對應,重新制定了一份各宗門潛逃在外的名單,問他們,這些人準備怎麼處理。
當然要抓,抓回來全部處決,他們當天就派出了半個宗門出去逮人。
因為江晝說,那些人不死光,就換你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