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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琅:「……你這隊站得還真不猶豫。」
雲姝點頭,「你不也支持我報仇嗎?我報仇,跟著江仙師,就該態度鮮明一些。」
反正也要等藥煎好,季雲琅不想進去跟這麼多人碰面,不然又要說個沒完。
他轉身出洞,對雲姝說:「外面聊。」
外面掛著半輪血月,季雲琅抬頭看天,跟雲姝說:「你想報仇,是想單對雲家下手,但江晝的目標是整個仙洲,你覺得沒關係?」
雲姝搖頭,「大家都很苦,誰倒霉碰上了,就是誰的是命。」
她也跟著看月亮,「江仙師願意幫我報仇,我自然也支持他。我從小過得就不好,雲琅,我苦完,該輪到別人,八方域苦完,自然也該輪到仙洲了。我理解江仙師。」
季雲琅想了想,問她:「那你知道他有什麼計劃嗎?比如什麼時候往外放人,一次放多少,先往哪裡放……」
「你與其找我套話,不如去直接問江仙師。」
季雲琅:「我不敢。我還沒說什麼他就生氣了,問多了怕他不理我。」
雲姝嘆息,「你不去問他,那我可以告訴你,江仙師他們已經在組織人了,按這裡的計時方法,兩個滿月之內,會有一撥人出去。」
「去哪兒?」
雲姝:「你好奇是嗎?可以去問江仙師。」
「……」
「你可以去其他幾域看看,他們已經分了撥,你這麼久不在,那個叫風洵的人每天跑到各域遊說,現在除了喜歡種菜養雞的還跟著你,剩下的……」
雲姝輕聲道,「都已經是江仙師的人了。」
季雲琅:「巧了,我也是江仙師的人。」
雲姝:「這種時候你還這麼愛開玩笑,真樂觀。」
季雲琅:「當然。」
「我剛才好像看到林霄了,」他問雲姝,「那個被綁起來的仙洲人,你知道他嗎?」
雲姝點頭,「江仙師給我們傳的信,他故意念錯,被我戳破了。」
「因為他是仙洲人,」季雲琅踢開腳邊的石頭,「不想助紂為虐。」
「你這話也可以當著你師尊的面說。」
「說了我就真失戀了。」
他接著問:「林霄旁邊的是誰?」
「他爹,」雲姝說,「好像以前是五大派的人,懂一些他們那裡的東西,江仙師讓留下他。」
「巧了,」季雲琅摸到自己懷裡的手冊,「我恰好有五大派的東西要找人請教。」
這冊子告訴了他該怎麼通過名單殺八方域人,江晝卻說是錯的,他只看得出錯,卻不清楚哪裡錯,季雲琅現在需要知道,如果他按照錯的方法操作,會發生什麼。
他進去把林霄和他爹一起帶了出來,林霄見到他,剛要出聲,季雲琅就拔劍橫到了他脖子上,低聲道:「我要問你爹一些東西,你忍一忍 。」
林霄:「好的。」
林霄:「你直接問吧,我和我爹都已經習慣了。」
林爹接過他手裡的冊子翻看,皺了皺眉,問他:「這個,你,試、試過了嗎?」
「當然沒有。」季雲琅問,「什麼東西?」
林爹直接拿紙筆來寫:這上面說,是五大派靠著捲軸殺人的咒法,可這實際上是一個轉移法陣,你一旦用了,殺人的主動權就不在你,而在這個法陣背後的人身上。
林爹給他舉例:比如,你展開捲軸準備殺某一個人,可你一旦對著捲軸施展了法術,背後的人就可以立刻對整個捲軸發動攻擊,到時候死的就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季雲琅點頭,把冊子收回來,「明白了。」
又看向他:「你懂這麼多,對五大派很熟悉?」
「當然,」林霄替爹回道,「我爹,專業狗腿,什麼事都聽過見過。」
林爹低著頭,沒說什麼。
林霄試探著問他,「什麼時候能放我們走呢?這地方連太陽都曬不到,真的不好受。」
季雲琅把劍從他脖子上挪開,「你問問你爹,為什麼這裡連太陽都曬不到。」
林霄問:「是因為五大派?」他碰碰林爹,「爹?」
林爹不吱聲,站起身,回了沙洞。
林霄也準備跟著回去,季雲琅問:「吃飯了嗎?」
「吃了。」林霄摸摸肚子,「挺飽的。」
季雲琅點頭,「好。」
林霄走後,季雲琅碰了碰雲姝。
雲姝問:「怎麼了?」
「你既然那麼了解雲晏,我想問,在你跟江晝成親前,也就是雲晏死前那段時間,他是不是跟五大派鬧掰了?」
季雲琅雖然問了,卻不指望雲姝能知道,雲晏跟五大派的來往不一定會讓其他人了解。
雲姝卻點頭,「是啊,比那更早就鬧掰了,他們關係一直不好。」
「雲晏天生殘疾,加上身體實在太弱了,就算腦子聰明,五大派的人也從來看不起他,一邊用他,一邊背地裡笑話他。」
聊起這個,雲姝明顯來了興致,繼續道,「他每次從五大派回來,都會把自己鎖在屋裡摔東西,就是關我的那間屋子。」
「他把屋裡能摔的都摔碎,不停捶著自己的腿,對著那個女人的畫像說,今天又有人議論他的身體被他聽見了,他都已經是家主了,為什麼還會經歷這些。」
「那個女人回應不了他,他就架著輪椅來問我,讓我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