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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晝回道:「沒有傷痛,一直喜歡。」
季雲琅自嘲一笑,偏過腦袋。
「……」
他不這樣江晝還意識不到,季雲琅養傷不能下地,在床上躺得無聊死了,每天要找他鬧騰,恰好今天還沒鬧過,這是來借題發揮了。
他挨近,隔著被子摟住季雲琅,把他整個帶進懷裡,溫聲道:「真的,沒有不喜歡,等……」
再過一段日子,你傷好些了,為師再跟你親熱。
卡住了。
季雲琅問:「等什麼?」
江晝不說話。
季雲琅接上,「我知道了,等師尊醞釀一下,找好感覺,就……」他把自己腦袋偏過來,跟江晝對上臉,「就來讓我幫你,對不對?要等多久,半個時辰夠嗎?」說著,他嘴角含笑,湊近往江晝臉頰親了一口,「好,那說好了,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再親熱,到時候師尊叫得舒服了,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歡。」
江晝:「……」
誰跟你說好了!
後來兩人生生耗了半個時辰,外面天蒙蒙亮,季雲琅也不睡覺,沒事就來蹭蹭他,在他耳邊說些不葷不素的話。
熱情的小徒弟,別看點上香後自己不行了,倒一直十分亢奮地想讓師尊行一行。
江晝怎麼也不願意讓徒弟帶著傷來給自己弄那些,後來被逼無奈,只得抓來床頭一大把催眠香點燃,仗著季雲琅蒙著眼看不見,放鼻子底下讓他聞,生生把他催入眠了。
確保徒弟完全睡熟,外面天已經大亮,江晝下床,給季雲琅蓋好被子,出門去找人。
季雲琅說過自己的眼睛不會瞎,江晝當時應了聲,過後又來找金乾詢問。
他很討厭主動找人交流,但是事關徒弟的身體健康,聊就聊幾句吧。
金乾震驚,「他連這都跟你說?」
江晝問:「什麼意思?」
「沒事沒事,」金乾擺擺手,「他的眼睛看起來的確是有好轉的趨勢,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惡化,況且他是病人,我是醫師,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江晝:「聽你的。」
「好。」金乾領他去檢查,提醒道,「所以你的眼睛還是要時刻準備著,他這回傷得重,在我這邊養傷的時間不會短,我可能每隔三五天就要找你一趟,到時還需要你配合我們檢查。」
江晝點頭,想了想,問:「他養傷,需要多久?」
金乾不給他確切時間,只說,「照你們現在這個養法,天天把傷口弄裂,那還真不好說,光換傷藥的錢都花一大筆了。」
江晝回道:「傷口,以後會注意,錢,不夠還有。」
金乾看他的眼神帶上幾分讚賞,「一擲千金,怪不得他喜歡你。過去他看傷,都是一個人來,我這邊剛給他保住命,他就急匆匆走了,好像總有什麼事在趕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帶人來我這裡長住,看來是找到了願意讓他停留的人,」金乾靠近他,放低聲音,八卦道,「他脾氣那麼不好,你怎麼拿下他的,方便透露一下嗎?」
江晝思索片刻,答:「關你,」
他停頓。
金乾:「啊?」
他補全:「什麼事?」
「……」
金乾終於聽出他講話不太對,醫修診斷病情就不饒彎子了,帶他七拐八拐上了高樓最頂層,帶進一間房,拿出一本書說:「第一頁,你念一下」
江晝不想念,甚至想掀了桌子揍這個金乾,但這是為季雲琅治傷的醫修,江晝暫時還需要跟他好好相處。
於是他拿起書,開始念。
過了良久,前半頁終於念完,江晝停下來喝了口水,金乾靠著窗戶打了個哈欠,然後兩人面面相覷,江晝又拿起書,字正腔圓地念出後半頁的第一個字,然後卡住。
等第二個字的間隙,金乾說:「可以了。」
江晝順手拿起旁邊的紙,給他寫:才讀了一半。
「夠了夠了。」金乾連連擺手,帶他下樓。
聽季雲琅這個相好念書,金乾總感覺背上涼颼颼,尤其是對方卡頓的時候,總覺得背後冷汗直冒,有種命不久矣的預感。
後來才發現,這位有錢的相好讀書每卡頓一下,看他的眼神就會多一分殺氣,緊接著這份殺氣就會被按捺住,從「立刻殺」變成「容後再殺」,就差直接告訴他:聽我讀書聽得爽嗎?你知道了這麼多,等治好季雲琅的傷,第一件事就是取你狗命。
金乾帶他下到樓底,讓他去檢查身體,檢查完順便折返過來端季雲琅的藥。
江晝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提醒他:「換眼的事,你以後,別跟他提。」
「明白,無私奉獻,不想讓愛人知道,你這種家眷,我這裡見過很多。」
「不是,」江晝微皺起眉,看起來有些苦惱,「他會生氣。」
金乾想了想,答應他,感嘆道:「我就說他脾氣不好吧……」
江晝:「關你什麼事?」
「……」
江晝檢查完順路回來端藥,發現這回侍童遞給他兩碗藥,一碗發黑,一碗發紅。
平時季雲琅只用喝黑的那碗,現在莫名其妙多了一碗,江晝心裡一慌,問:「他的傷,惡化了?」
說完就開始後悔這幾天的行為,徒弟不懂事師尊也不懂嗎?季雲琅都傷成那樣了,還老是抱著親親滾滾,看,滾得更嚴重了吧,一頓都得喝兩碗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