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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八域主,自然是指風洵。
江晝這才對他有點印象,
「二域主?」
風洵點頭,「你讓我查的那個人,最後消失在二域。」
江晝問:「死了,還是跑了?」
風洵看向薩孤蠻,等他回答。
「那個仙洲來的奴隸,沒幾天就被玩死了。」薩孤蠻哼笑,「你們找他有事?」
「我在仙洲見過他,」江晝走到薩孤蠻面前,「你撒謊。」
薩孤蠻的表情變得很不對,語氣憤怒,問他:「你都見過了,還來問我?」
江晝點頭,確認道:「他果然跑了。」
薩孤蠻愣在原地,似乎在用腦子,片刻,否認:「不是,他死了。」
江晝沒再理他。
江晝問完了,眼神示意風洵說話,風洵跟他用眼神交流了幾個回合,開口:「二域主。」
薩孤蠻看他。
「通道已經第二次放開,你和你的人,還不準備進入仙洲?」
薩孤蠻皺眉,「又放開了?骨龍呢?」
沒人理他,他想了一會兒,自顧自地搖頭,「不去。」
風洵又問:「你對仙洲沒興趣?」
「有,」薩孤蠻眼中膨脹出野心和欲望,臉上露出巨大的笑,「等我當上領主,就帶人出去踏平仙洲,把那群奴隸們全抓回來。」
「所以,」風洵問他,「在當上領主之前,你不會出去?」
薩孤蠻:「沒錯。」
江晝把風洵拽到一邊,問:「你覺得,他這樣像誰?」
風洵眉頭皺起,什麼也沒說,回了洞穴。
江晝回到薩孤蠻面前,直截了當地問他:「宋揚跟你,說了什麼?」
有風洵在,薩孤蠻還能好好說兩句話,此刻風洵走了,薩孤蠻看不上這個沒有勢力的新人,同時心中記恨著他挑斷自己腳筋,此刻目光陰沉盯過來,握緊兵器,手臂肌肉暴起,周身翻湧上殺氣。
不久,薩孤蠻兵器被丟在一邊,整個人摔進黑沙里,全身的血口子汩汩向外淌著鮮血,江晝在他身旁擦刀,又問:「宋揚跟你,說了什麼?」
「……」
聽他說完,江晝並不意外。
「他許諾你,只要不出去,就讓你當領主。」江晝問,「你相信?」
薩孤蠻抬起胳膊,在懷裡掏半天,掏出一張紙,江晝拿過來一看,是宋揚給他的保證書,保證道,如有違約,天打雷劈。
然後洋洋灑灑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薩孤蠻仰躺到黑沙上,語氣篤信:「我找其他奴隸看過,他們說人人都知道,這是仙洲最毒的誓言,宋揚,不敢騙我。」
江晝神色複雜地把那張紙還給他,用刀背憐憫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他很能打,這讓薩孤蠻畏懼又敬佩,他對江晝說:「你今天不殺我,等我當上領主,也不會殺你。」
江晝搖頭,「你當不上領主。」
宋揚想效仿當年的雲晏,在八方域中選一個人為他所用,把其他窺探過仙洲的八方域人全部消滅掉,然後封鎖通道,流放新人,重造一個新的八方域出來。
那他手裡必然要握著新名單,有了名單,才有辦法壓制住這群八方域人。
宋揚這次回到雲家,不論是假扮江晝還是大辦婚禮,處處都顯露出一種要跟五大派割席的意思。
這就更讓江晝覺得,他一邊握著新名單,一邊想利用季雲琅幹些什麼。
季雲琅對自己師尊的感情,別人不清楚,宋揚清楚。
現在五大派那邊的消息是「江晝死了」,宋揚肯定也是確認了這一點,才敢假扮他,所以這種時候,誰是「江晝」,誰就能拿捏季雲琅。
江晝越想越不舒服,他們都覺得徒弟是傻子,以為隨便誰來假扮師尊都能把他騙住,其實季雲琅精得很,真師尊都拿捏不住他,假的能有什麼用?
而且徒弟那麼專情,就算知道師尊死了,他也不會去找那些披了一層假皮的冒牌貨。
他死了,季雲琅只會跟他一起死。
江晝自我調解一下,心裡舒服多了,拽起薩孤蠻推進洞穴,說:「進去,讓八域主告訴你。」
他們當年是怎麼利用花珈,血洗八方域。
薩孤蠻這個腦子,坐不上花珈的位置,只能當被血洗的那群人之一。
宋揚就算想效仿當年雲晏那麼干,也不會找他。
薩孤蠻進了洞,至於怎麼說服他、讓他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就是風洵的事了。
江晝現在需要去確認一下,為什麼,江晝死了。
他回到觀海峰下的那片湖邊,躍入湖中,找到當初停放雲晏屍體的地方,果不其然,原地又多了一口新棺材,裡面躺著一個衣衫齊整、俊雅又安詳的江仙師。
江晝從懷裡摸出貓毛,化出黑霧去他耳後摸,準備看看這回又是找了誰來假扮。
撕了半天,撕不下來。
黑霧在他手心緩慢消散,無聲表示:這是真臉,不是人皮。
「……」
江晝在湖底呆了很久,盯著江仙師這張真臉,把這具屍體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完完整整,乾乾淨淨。
江晝才不信世上有人能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最初人臉術師來做這張臉,本來就是調整修改了很久才出來,江晝本人提了不少建議,全被採納糅合進去,才得了這樣一副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