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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晝不願意被這麼綁,但是難得季雲琅又表現出了點對他的興趣、又熱情起來了,那綁一下也沒什麼。
不過……
江晝把手背到身後,跟他講條件,「先親。」
季雲琅笑,向前靠近他,手臂繞到了他身後,以懷抱住他的姿態微微偏頭,眼看唇要碰上,他倏地抓住江晝背在身後的手腕拽到身前,把他兩隻手綁到一起,接著後撤一步,抓著繩子把他往前拽了一下。
江晝腳底一個不穩,向前撲進他懷裡。
「……你。」
江晝兩手被綁在身前,腦袋貼著他胸口,問:「一定要這樣嗎?」
騙師尊說要親,其實要綁人,綁完了也不親。
「你自找的。」季雲琅後撤一步,又要拽繩子,江晝主動跟上他,一起往山下走。
季雲琅說:「我本來都不想抓你了,你往哪兒跑、去找誰我都不關心。」
江晝整個人都懨懨:「嗯。」
季雲琅扯著繩子把他拽到身邊,「但是你非要來我跟前晃,耍你那些拙劣的小花招,連雲晏的屍體都能毀,你到底想幹什麼?又想到什麼新的法子來逗弄我,玩弄我的感情?」
江晝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靈魂,「嗯。」
季雲琅一怔,隨即冷笑,「終於不裝了?」
江晝:「嗯。」
吵死了。
完全不知道季雲琅在說什麼。
江晝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
綁都綁了,到底為什麼不親?
第31章 親親
季雲琅拽著江晝下山,快走到人多的地方時止步。
街上已經聚了不少人,都是剛才聽到那聲響,出來看煙花的。
江晝被綁著手,只能拿肩膀碰碰他,說:「回家。」
「回哪個家?」季雲琅瞥他,借著街上的燈火,發現他臉上的血根本沒擦乾淨,留著一大片淡紅的痕跡。
「我再問你,」他轉過身,正對著江晝,指尖溢出靈氣來給他擦,「為什麼要去炸雲晏的屍體?」
江晝:「你說呢?」
季雲琅擰了把他的臉,「我要是知道,還問你?」
江晝偏開臉,神色淡淡,又說,「回家。」
季雲琅手一頓。
江晝在不高興。
憑什麼?剛才不是還很黏他嗎?這才多久就裝不下去了?
季雲琅收回手,低下頭確認繩子鎖環還綁得緊,問:「回哪個家?」
哪兒還有家,江晝要是敢帶他去雲家,他就當場解決了江晝。
正想著,抓在他自己手上的繩子突然繃直,季雲琅不察,被拽著向前走了一步。
江晝兩手綁著繩子轉身,別彆扭扭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季雲琅皺起眉,想把他拽回來,卻怎麼也拽不動,反而是自己一直在被江晝拽著走。
江晝腳底生風,走得越來越快,季雲琅幾次想上去跟他並排,發現根本追不上,又不願意鬆開繩子,只能一直被帶著。
直到走到一處宅子前,江晝停了步,他似乎很討厭自己被綁住的兩隻手,繃著一張臉,直接用腳踹開了門。
剛被拽近的季雲琅:「……」
讓他反客為主了。
江晝帶他進了院子,有風,院裡的花樹被吹得作響,映著月光,在地上投出影。
花樹下有張石桌,上面放著幾個透明的小花瓶,盛著清水,插著被人精心裁剪下來的最漂亮的花枝。
不遠處擺著一架鞦韆,隨著風在輕輕晃動。
感知到主人回家,宅子四處的靈光漸次亮起來,被人用心布置過的院落便一覽無遺。
季雲琅四面觀察,很像他和江晝住了七年的觀海峰,還帶著一些他們住過五年的那處宅院的影子,這就是江晝要帶他回的家。
江晝徑直走向那個擺著花的石桌。
季雲琅想,江晝永遠就是這些招數,先給他送花示好,再往他心口扎刀。
他忘不了過去在那座宅子裡有多少次,上一刻還親他愛他的江晝,下一瞬就能面無表情對他出手。
戴了鎖靈鏈的江晝根本打不過他,卻回回冒著惹他生氣、被他懲罰的風險,鍥而不捨對他動手。
然後不管前一天被罰得多重,第二天又會若無其事站到他身邊,跟他親吻,和他擁抱。
那座宅子裡開春時也有花,江晝第一次給他送花時,背在身後的手裡藏著一把短刀。
等他驚喜地走近,接過花,要把江晝抱進懷裡,那把刀就扎進了他的心口。
很疼,流了血,但不致命,戴著鎖靈鏈的江晝根本殺不了人。
江晝什麼也不說,漠然跟他對視,手裡的刀子又深了幾分,濺出的血染紅了季雲琅手裡那束花。
季雲琅看了他很久,然後把花丟到地上,緩緩抬起手,掰斷他的手腕,拔出了那把刀。
那天,他找了最堅硬硌人的鎖鏈把江晝綁起來,用那把刀穿透他的掌心扎在樹上,抬起染血的手拍了拍他的臉。
「師尊這麼喜歡花,那就在外面多看幾天,等花都落了,要是你還活著,我就原諒你。」
江晝仍舊漠然跟他對視,不語。
那雙眼裡沒有愛也沒有恨,好像根本看不見他,季雲琅強忍著,才沒有甩他一巴掌。
江晝憑什麼這麼對他?雲晏是江晝自己殺的,江仙師名聲好,要面子,季雲琅理解,他喜歡江晝,可以為他頂這個罪,可江晝非但不感激他不愛他,甚至還要不停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