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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準備告訴江晝,自己想通了,以後再也不會隨隨便便誤會他。
然而等他踏進內殿,看到空蕩蕩的床榻,直接端著藥怔在了原地。
江晝什麼意思?
不是在睡覺嗎?
不是睡醒還要喝藥嗎?
他才出去多久,江晝就走了,為什麼?因為討厭他了,不想等他回來後一起睡,他要是鬧騰,江晝還要抽出精力來敷衍他,乾脆就直接走了?
炭炭這時落了地,咬著他的衣擺往外拽,「喵喵」兩聲表示自己知道江晝在哪。
季雲琅把藥放它腦袋上,拍拍它小屁股,輕聲說:「你去吧,我不去了,記得讓他喝藥。」
江晝煩他了,他不想過去晃悠。
炭炭想了想,忽然變大,尾巴一卷把他整個人丟到背上,快速跑出了大殿。
季雲琅扶著藥,在它背上仍說,「放我下來,我不找他。」
炭炭才不理他,把他帶到了江晝和爹娘一起住過的那個洞裡。
來都來了,季雲琅端藥進去。
洞內很安靜,微亮的螢火飄在半空,大貓窩在一旁,江晝靠在大貓身上閉目休憩。
他摘了那張師尊的臉,季雲琅借著螢火的光,視線掃過更加凌厲的眉眼,落到他的唇上。
季雲琅從前恨師尊的時候,胡夜總是不厭其煩地騷擾他,纏著他,對他表達愛。
他總說自己是單相思,胡夜也是單相思,可現在看來,好像誰都不是。
胡夜給他送帕子是因為誤會了季蘭的帕子,以為有人向他示好,所以會咬他,凶他,然後繡難看的帕子送給他。
胡夜第一次送的那塊帕子,季雲琅當著他的面從窗口扔出去,已經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江晝願不願意再給他送一次。
季雲琅端著藥走近,趁江晝睡了,在他耳邊輕聲念叨了幾句,問還有沒有帕子,再送的話,他好好收著。
他過去討厭胡夜,討厭和他擁抱,和他親吻,他只喜歡師尊,只願意和師尊親熱。
可現在師尊不理他了,冷冷淡淡,只有胡夜還可能會對他熱情,要是胡夜也不理他,那代表江晝真的厭煩了他,季雲琅就徹底沒辦法了。
他把藥放到一旁,半跪到江晝身邊,手撐在他身側,傾身去吻他的唇,剛碰上,江晝就睜開了眼。
「……」
季雲琅忍著尷尬,又堅持往他唇上啄了兩下,無聲邀請他:這麼好的氣氛,我們可以親得更火熱一點。
自從鎖了江晝的靈,搶了他的捲軸,季雲琅心裡就一直很沒著落,今晚要是再感受不到江晝的熱情,還被趕出去了,那他就會想死,他一個人熬不過去的。
後來江晝沒回應他的吻,只是冷淡地垂眼盯著他,戴鎖靈鏈的那隻手按住他的腦袋,攥緊了他的頭髮。
季雲琅為師尊做過很多次,第一次被胡夜這樣對待,沒有想像中的兇狠,粗暴,卻比師尊要更難應付。
他不急不緩,逼得季雲琅要窒息,喉口收緊,嘴角漲得難受。
等季雲琅到達臨界點,忍不住要昏過去時,江晝手會松力,讓他吐出來,偏過頭來喘氣。
季雲琅被他弄出了淚,邊呼吸,邊抬眼看他。
「……轉告我師尊,」他說,「搶了他的東西,我跟他道歉,讓他別不理我。」
江晝沒說話。
等他緩過來了,攥在他頭髮上的手稍稍收緊,提醒他,可以繼續了。
江晝像在折磨他,每一次都想憋死他,季雲琅比以往任何一回都痛苦,第一次覺得跟江晝做這種事這麼漫長,周而復始,一次又一次,他會被江晝玩死的。
可江晝不心疼他,季雲琅鼻間除了江晝的氣息,就是他手腕上那個鎖靈鏈。
他又把江晝鎖住了,師尊從前沒辦法,現在卻可以盡情宣洩自己的怒火。
後來季雲琅實在不想再繼續了,他後悔今晚跟著炭炭來找江晝,後悔偷偷親他,也後悔幫他做這種事,江晝不是在和他親熱,江晝在虐待他。
他什麼也沒說,在江晝又一次放他休息時,直接跑了。
他缺氧,腦子昏,落荒而逃,剛出洞就撞到骨龍,骨龍疑惑地歪過腦袋看他,季雲琅也不管它為什麼在這裡,抱住它的腦袋翻到它身上讓它趕緊離開。
後來季雲琅回了森羅獸骨殿,一個人坐在床上反思,覺得真狼狽,真丟人,他竟然跑了,江晝肯定會嘲笑他。
他躺到床上,拿被子蒙住腦袋,感覺以後都沒臉見江晝了。
江晝喜歡這樣嗎?要是以後都這樣,那他絕對招架不住,會死在江晝身上。
他躺了很久,睡不著,滿腦子江晝,他沒讓江晝舒服,不知道江晝會不會生氣。
嗓子難受,突然嗆了一下,他猛地掀開被子咳嗽,帶得喉嚨和嘴角都疼。
回憶起剛才的痛苦,他想怪江晝,又不敢,畢竟是他先鎖了師尊的靈,搶了師尊的東西。
想著,他就打開乾坤袋,準備研究一下那個捲軸名單。
剛打開,他就愣在了床上。
是名單沒錯,可並不是他需要的,這是印有「江晝」和「風洵」名字的老名單。
他跟江晝搶了半天,挨了江晝一腳不說,還因為愧疚主動去被江晝那樣欺負……他要老名單有什麼用?他又不可能通過這個殺江晝。
停了半晌,他學著江晝之前在船上教他的,聚起靈氣,讓捲軸上的名字浮空,接著握住「江晝」的名字不停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