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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聽就是在逼婚,江晝心中豁然開朗,季雲琅成長了,鬧一小會兒就能鬧到點上。
他不慌了。
季雲琅這麼想成親,要是看到師尊擺在家裡的滿床婚服,小小徒弟又當如何應對?怕不是要愛死師尊,一輩子黏著師尊不撒手。
季雲琅威脅完他,見江晝非但不慌,嘴角反而掛起了一絲自信的、志在必得的笑。
「……」
抽空讓神醫查查,再急也不能跟腦子不正常的人成親。
江晝堅持不去見爹娘,季雲琅只好讓他等在外面,自己去了。
他到時,江逝水和雲征月正在互相給對方縫腦袋,他走近,從乾坤袋裡掏出綢帶來,放到了桌上。
不經意一瞥,看到桌上一張紙。
正是當初江晝逼他發出的那封厚臉皮的親嘴兒信。
「二仔,」江逝水眯著眼誇他,「沒看出來啊,不愧是你哥帶大的,青出於藍。」
「……」
季雲琅本來想解釋,又想,他和江晝本來就是一起的,沒必要非把自己摘出來,於是他點頭:「沒錯,藏起來談沒意思,想讓爹娘祝福一下。」
「你……」
江逝水扶著自己的頭轉過來看他,教育道:「少跟你哥學,這時候應該跟爹娘認錯,不是頂嘴。」
季雲琅點頭,「好。我錯了,爹,娘,是我回信態度不端正,這樣不好。」
江逝水這才滿意,碰碰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的雲征月,「看,小的就是比大的乖。」
雲征月視線落在季雲琅脖頸上,拍拍自己身邊,讓他坐過來,季雲琅乖乖過去,「娘。」
他坐得近了,江逝水一探腦袋就看見他脖上被什麼人嘬過咬過的痕跡,當即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季雲琅一驚,看向他,茫然道:「怎麼了?」
江逝水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你哥是不是在外面?讓他來。」
季雲琅搖頭,「他想來自己就來了,我叫不動他。」
江逝水重重嘆了口氣,對雲征月道:「你的好兒子,他這是故意給咱倆看的!也不嫌二仔這樣在外面丟人!」
雲征月微微皺起眉,似乎也不太高興。
見他們這樣,季雲琅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默不作聲偏過身子,摸出小鏡來瞄了一眼。
下一瞬,鏡子在他手裡咔嚓一聲,裂了一半。
雲征月聞聲看向他,「雲琅?」
季雲琅笑了笑,收起碎鏡子,「沒事。」
隨後抬手,理了理衣領,離娘坐得遠了點,心裡罵江晝。
滿脖的印子沒遮好,他自己看不見,江晝肯定看得見,就這樣都不吱聲,讓他帶著來見爹娘,真不要臉。
「爹,娘,」季雲琅又理了理衣領,直入正題,「八方域現在什麼樣子,你們知道嗎?」
雲征月搖頭,「你很久不和我們傳信了,雲琅。」
江逝水抖起那張紙,嘖嘖感嘆,「最近一次還是這張跟你哥甜蜜的證據,二仔,真會秀,甜死爹了。」
「……」
季雲琅起身,手中靈氣凝結出一小片畫面,送到他們眼前。
「那個風洵,我還以為他會跟你們講講。我聽江晝說過,當年,你們期望里的八方域就是這樣,跟仙洲一樣,四季更迭,晝夜交替,」畫面轉到一處略顯荒蕪的土地,季雲琅解釋,「這裡我們準備種果樹,還沒開墾。」
雲征月靜靜看著這一小片明亮繁榮的畫面,直到季雲琅掌心的靈氣徹底暗淡了,她才開口,問:「這些,是怎麼來的?」
季雲琅笑,「當然是我師尊扛著刀殺出來的,他最近……」
雲征月的表情很嚴肅,江逝水也斂了笑意。
季雲琅本來想說他最近很累,天天忙,幫你們報了仇,該死的人一個也沒放過。
見他們是這個反應,直接改口,「江晝殺的都是仇人,沒往仙洲去。」
「他自己做的,還是你幫他了?」
季雲琅想了想,回道:「幫了一點,他很多時候不讓我幫忙。」
雲征月緊接著說:「雲琅,江晝走了錯路,你阻止不了他,爹娘可以理解,為什麼要幫?」
聽她這話,季雲琅皺眉:「你什麼意思?」
江逝水插話:「意思就是,你不該幫你哥,江晝幹這種事是因為沒人管得了他,你不該跟他一起……」
「閉嘴。」季雲琅打斷他。
江逝水驚詫:「你……」
季雲琅沒理他,直視雲征月,又問:「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他這樣沒禮貌,雲征月有些不滿,問:「江晝教你的?」
「不用他教,」季雲琅說,「我今天來這裡,又不是想聽你們數落他,我不都說了嗎,江晝讓八方域變好了,給你們報了仇,就連仙洲目前也安然無恙,你們不滿意?」
他有私心,他覺得江晝做得很好了,想來找爹娘炫耀,聽他們誇讚江晝。
畢竟愛著江晝的除了他就是這兩人,可他們這樣的態度讓他糟心,本來還遺憾江晝不願意過來,現在直接慶幸自己沒把江晝強拽來。
他受不了這樣,得跟爹娘掰扯清楚,掰扯不清他以後也不會來了。
想著他就冷著臉走近,把兩人之間的桌子搬開,自己坐下,一左一右抓住他倆,「江晝哪兒不好了?你們做爹娘的,一人一句,說吧,說服不了我……」他惡狠狠道,「把針線全給你們弄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