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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晝沒說話,季雲琅也不出聲了,腦袋跟他靠在一起,腿依然夾著他膝蓋,不讓他亂頂。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正義不正義的對五大派不重要,他們更看重的是自己的臉面,要是季雲琅前段時間不主動提,他們根本沒準備把這事曝光。
只不過八方域這邊拳頭硬,他們有再多心思也只能妥協。
如今他們保持體面、或者說保命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向全仙洲曝光,跟那群宗門敗類徹底割席。
「師尊,交給他們來曝光,可能添油加醋、誇大其詞,也可能找人來演戲,總之展現得我們夠慘,才能襯出那群人的壞,這對我們是有利的。」
「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去拒絕他們。」
江晝想了一會兒,攬他腰的手臂收緊,腦袋往他懷裡靠,「可以,你跟他們商量,我只要,結果。」
「嗯。」
季雲琅揉揉他腦袋,「你是不是挺久沒喝藥了?」
「不用。」
江晝故意不喝,不想再讓季雲琅聽到他心裡念叨。
「用,你都沒好全呢。」
江晝不聊這個,轉移話題,「要是沒殺這麼多人,擺到五大派面前,威脅到他們,他們今天,不會這麼做。」
「不見棺材不落淚,都這樣。」季雲琅低頭,吻了吻他頭髮,「我抽空找爹娘聊一下,他們要是還怪你,那我們就再也不過去了。」
江晝叫他,「雲琅。」
「嗯?」
「抱緊些。」
季雲琅笑,動動自己被綁住的手,「抱不了啊,要不你給我解開?」
江晝不給他解,「算了。」
季雲琅從他頭頂向下,把他整個人環住,「這樣也能抱緊,師尊,你真粘人。」
江晝不說話了,不多時,季雲琅懷裡再度傳來均勻的呼吸。
季雲琅手酸了一夜,卻捨不得動彈,隔一會兒就低下頭去親江晝一下,江晝這樣依戀他,讓他很開心。
第二天一早,他把江晝親醒,給他看自己手腕上通紅的綁痕,向他表達了自己的開心,說:「師尊以後要是都這麼粘我,我就天天給你綁。」
江晝把他解開,朝紅痕親了親,「好。」
話是這麼說,後來也沒空再給他綁,季雲琅忙活了不少日子,把最後一批屍體安排完,關在沙牢里的仙洲俘虜也全都放回了宗門。
那幾個鬧過事的在離開八方域後被半路截殺,炭炭不願意吃人,季雲琅帶著骨龍去毀屍滅跡。
沒多久,八方域的事曝光,仙洲譁然,經常能碰見在入口好奇向里張望的人,每次江晝都冷著臉把他們趕走。
通道還沒完全放開,大多八方域人都在忙著往返梅廬,挨個接受治療,季雲琅前段時間累得不輕,身上總疼,需要靜養,江晝只能親力親為,帶人守著入口,不讓好奇的仙洲人進。
有一次,有個人帶給他們一大袋水果,說:「我聽了你們的故事,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真可憐,我家是果園,想吃什麼都管夠,還有……」
他離得太近,一隻腳都踏進來了,江晝硬邦邦道:「滾。」
「?」
後面的弟兄急忙提醒他,「領主說了,老大你要麼別來,來了就別凶,你再這樣我們可就告狀去了。」
江晝不怕,「他聽我的,告狀沒用。」
「是嗎?」
季雲琅不知何時出現,先接過那人送的一大袋水果,道了謝,接著把人領進來,問江晝:「那我能不能走個後門,讓這位果樹專家進去看看我們生病的果樹?」
江晝看了季雲琅一眼,問:「你找來的人?」
「對啊,過兩天還有養殖場的專家、建造園的專家、膳食坊的專家……都是朋友,你可別上來就讓人家滾。」
江晝面無波瀾,「你朋友真多。」
季雲琅笑:「生氣了?」
江晝冷著臉,側身讓開路,「你也滾。」
季雲琅領著專家離開,路過江晝時捏了捏他的手。
路上,專家擦擦汗,悄聲問他:「這是誰啊?這麼凶。」
季雲琅:「我相好。」
專家:「……」
「這跟你以前說的不一樣吧,哪兒仙氣了?哪高雅了?」
季雲琅不說話,專家自己想通了,「你換了一個。」
「不,」季雲琅說,「我多了一個。」
「……」
因為季雲琅提前透過信,他約了很多各行各業的朋友過來幫忙規劃八方域的整體建設,江晝再帶人守入口時就寬鬆了許多,不再讓他們滾了,有時會讓他們先進來,等季雲琅接。
季雲琅每天接待的人越來越多,江晝心裡也跟著越來越不舒服。
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知道徒弟是在辦正事,可季雲琅哪來這麼多朋友?
這麼多年,江晝只有季雲琅,他呢?嘴上說著只要師尊,身邊全是好朋友。
每次季雲琅來接人都會專門過來牽牽他,蹭蹭他,晚上回去也會哄他,不停跟他保證「這都是普通的人際交往,我只愛師尊一個」。
江晝嘴上不說什麼,心裡依然難受得很,最近幾天受不了,跟季雲琅分開睡了,季雲琅睡森羅獸骨殿,他就去洞穴,季雲琅來找,他就離開。
炭炭和娘不久前一起走了,跟著一批八方域人去了梅廬,這是神醫特別要求的,把貓借他養幾天,他能發力,治好整個八方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