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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晝凝起眉,掏出紙筆來給他寫:他為什麼會吸收?
見他開始寫字,金乾一愣,脫口而出:「你說不出話了?」
季雲琅一驚:「什麼?」
江晝:「……」
金乾給江晝拿了些藥,讓他去找侍童煎,等會兒趁熱端過來。
等江晝走了,他一個人坐在床邊,問季雲琅:「不好受吧?」
季雲琅嘆氣,「是啊,不光身上難受,心裡也難受,我師尊為什麼又不能說話了?」
「他那是今天猛藥的副作用,養段日子就回來了。」
「倒是你……」金乾停了停,從旁邊架子上拿起一個藥瓶,倒出幾個小藥丸給他吃。
季雲琅吃了藥,問:「我怎麼了?」
「你今天代替那個人,把你師尊體內剩下異變的部分吸收了。」
季雲琅:「哦。」又問:「那他是不是沒事了?」
「他本來就沒事,現在你吸收了,難受的是你。」
金乾又給他塞了兩個藥丸,問:「雲琅,既然你姓雲,那你們帶來的那具屍體是不是也姓雲?」
「對啊。」
金乾又問:「雲征月是你什麼人?」
季雲琅:「我娘。」
「什麼?!」金乾音量猛然拔高。
季雲琅被他喊得耳朵疼,「怎麼了?」
金乾向他確認,「親娘?」
季雲琅:「應該是吧。」
「那江逝水是你爹?」
季雲琅:「嗯。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金乾猛然起身,季雲琅問:「你去哪兒?」
「你別管。」
他急匆匆出門,走到自己的房間一陣翻箱倒櫃,從角落翻出了一張一家三口的畫像。
左右的大人正是江、雲兩人,中間的小孩拽著一張臭臉,赫然是江晝摘掉人皮後的模樣。
金乾拿著畫像,氣沖沖走到門口,又不知道該去找誰,倏然停步,靠著門坐下,盯著畫像喃喃:
「月啊,水啊,你們給我寄一家三口的畫,炫耀有了兒子,仿佛還在昨天……」
「什麼時候要的老二?悄沒聲兒就長這麼大了,要麼說爹娘走得早,孩子可憐呢,你們家老大老二搞到一塊兒去了,當爹娘的都管不了……」
他正喃喃,不經意往旁邊一瞥,嚇得大叫了一聲。
江晝正端著藥站在旁邊,神色怪異地盯著他手裡那副畫。
「……」
季雲琅吃了金乾餵的藥丸,睡完一覺後頭不暈了,胸口卻依然悶。
他坐起身,揉揉自己心口,發現房間空無一人,連小貓也不在。
旁邊桌上放著一碗湯藥,底下江晝給他壓了紙條,讓他睡醒喝,注意燙。
他笑了笑,收起紙條,喝完藥,出門去找人。
鎖靈鏈的氣息就在附近,他剛找沒一會兒,就在某間房裡找到了被痛哭的金乾抱著的江晝。
金乾邊抹淚邊嚎,「我跟你爹娘是好朋友,你叫我一聲,你就叫我聲叔……你叫啊!月啊!水啊!你倆走得早啊……兒子連人都不會叫……」
江晝僵著臉在旁邊,強忍著才沒有揍他。
見季雲琅來了,他推開金乾,走到門口,問:「醒了?」
季雲琅點頭,問:「師尊能說話了?」
江晝不太高興,強調:「師尊一直,能說話。」
季雲琅點頭,「好。」
他指指裡面,小聲問:「梅神醫怎麼了?」
「他認識,爹娘,」江晝說,「非要讓我,叫他叔。」
季雲琅笑,「那你叫啊。」
江晝才不叫,他略過這個話題,問季雲琅:「還難受嗎?」
季雲琅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心口摸,「難受,師尊給我揉揉。」
江晝給他揉,問:「這裡?」
「不是,再往上。」
江晝又往上。
屋裡金乾猛咳了一聲,瞥了眼江晝,暗示道:
別忘了我剛才跟你說了什麼,你們倆是親兄弟!不想讓雲琅傷心你就當斷則斷,受情傷總比戳破真相好,你好好想想吧!
江晝接收到他的暗示,叫:「雲琅。」
季雲琅剛要應聲,忽覺唇上一軟,江晝親了他。
他彎起唇,推了江晝一下,又抱住他,「師尊做什麼?還有人看著呢。」
金乾:「……」
家門不幸。
季雲琅四處看,問:「炭炭呢?」
沒人知道,小貓自己跑沒影了。
金乾讓他們回去休息,又說,雲琅既然能吸收,那就證明是他自己的東西,對身體無害,適應幾天就沒事了。
又給他開了好幾副安睡的藥,說:「難受就睡,每天睡醒了都會比昨天好一點。」
季雲琅點頭,「謝謝你,梅神醫。」
金乾擺擺手,「沒事沒事,快回去歇吧。」
季雲琅卻不走,把江晝拉到一邊,嘀嘀咕咕說了半晌,還親了他一下。
金乾擋住眼,心裡又罵,家門不幸。
下一刻,季雲琅就成功從江晝手裡要來了那個深不見底的錢袋子。
他遞到金乾面前。
金乾看了幾眼,沒接,「你們錢都付過了,病也治完,我們兩清了,這又是什麼費用?」
季雲琅在他耳邊悄聲說:「我們付你的錢,你要麼用來請師兄弟,要麼用來養我爹娘的元神,自己都沒賺,這是單獨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