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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揚姍姍來遲,他被打暈在泥里剛醒,又在湖裡清洗完換了衣服,見雲晏變成這樣,挽起袖子就要來揍季雲琅,江晝攔住他,讓他趕緊帶雲晏回去,徒弟自己會教訓。
宋揚當時冷笑了一聲,拉江晝到一旁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幸災樂禍地看向季雲琅。
季雲琅狠狠瞪他,他當然知道宋揚會說什麼,他要讓江晝知道,徒弟偷偷跟蹤他跟蹤了好幾年,說不定還對他存著那種心思,讓他好好教育教育。
江晝越聽,表情越不對,季雲琅瞪著宋揚,眼神越狠,心裡越慌。
完了,他想。
這下江晝要麼殺了他,要麼不要他,今晚真得被收拾了。
宋揚帶雲晏離開了,季雲琅被江晝捆在一邊低著頭不說話,然後餘光就看見江晝走近,在他身邊停下。
他心跳的很快,他怕被江晝打,也不想被打,這樣顯得江晝對雲晏特別好,對他很壞,那他心裡會更難過。
接著就感覺身上的束縛一松,江晝拿濕漉漉的手揉了揉他腦袋。
季雲琅心裡一酸,霎時就紅了眼眶,他知道是自己不對,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抬眼看江晝,要跟他認錯,道歉,順便要拿自己的靈把濕透的師尊烘乾。
不等出聲,就見江晝自若地放出靈光來把全身烘乾,然後拉起他的手,往觀海峰走。
江晝什麼也不說,看著也沒有怪他的意思,季雲琅摸不透,叫他,「師尊。」
江晝偏過頭看他。
「你剛才不是用不出靈力嗎?」
江晝說:「可以。」
「那你不把雲家主烘乾,讓他就這麼濕著回去?」
江晝唇挑了挑,沒說話。
季雲琅很少見他笑,想了一路他這是什麼意思,回到觀海峰時想通了。
剛才江晝濕透了,頭髮滴著水,衣服都粘在身上,他就沒忍住一直看,因為他喜歡江晝,覺得他這樣濕漉漉的又性感又好看,再看雲晏就只覺得狼狽不堪索然無味。
江晝肯定也是覺得雲晏那樣看起來性感,他喜歡,而且濕漉漉的雲家主在湖邊吹風很冷,要一直顫抖著抓著他的手,往他身上靠,江晝肯定爽死了。
想通了,季雲琅心裡不停泛酸,無意識地被江晝拉著回了家,帶到桌前,按到椅子上,然後神奇地給他變出一大桌外面買的新鮮玩意和吃食。
季雲琅回過神來時,桌子已經堆成了小山。
江晝以往每次出門,也都會給他帶一大堆東西回來,不管他喜不喜歡,一股腦往他面前送。
這次也一樣,江晝還拎著乾坤袋往外掏掏掏,季雲琅抓住他的手,問:「你不是要收拾我?」
江晝點頭,不掏了,提起乾坤袋來往外倒,又倒出一大堆,然後再把裡面自己的東西挑回去,邊挑邊說:「今晚別睡,把……」
季雲琅神色一暗,果然,師尊生氣了,收拾他的第一步,就是要剝奪他的睡眠。
接下來呢?要怎麼罰他?
他把雲晏弄成這樣,師尊肯定……
腦袋突然被敲了一下,江晝見他走神,把臉湊近,問:「聽到了?」
季雲琅沒聽到,但是湊這麼近,臉紅了。
唰得一下,紅得很快,以致於江晝還沒把臉挪開,就先盯著他紅紅的側頰和耳朵陷入了沉思。
季雲琅心跳怦怦,臉燙得不行,一想到今天宋揚堵著江晝說了那麼久,他就慌亂,只想趕緊趴到桌上,把腦袋埋進手臂里。
宋揚肯定不會說他好話,還不知道要把他編排得多麼下流齷齪。
江晝離得太近了,盯著他看,還一時半會兒沒有要撤開的意思,他越盯,季雲琅臉越熱,越覺得煎熬。
季雲琅餘光往旁邊瞥了瞥,手伸過去悄悄挪開擋道的椅子,然後不動聲色地側過身,準備跳下椅子拔腿就跑,先找個地方躲幾天,等江晝忘得差不多了再回來。
不等他一隻腿挪下去,江晝突然開口,上來就問:「你喜歡我什麼?」
季雲琅:「?」
這種敏感又隱私的事情,江晝就直接問出來了?
他是當師尊的,他不應該避嫌?不應該語重心長苦口婆心教育徒弟?
季雲琅剛才想跑,就是因為不想應付來自師尊的教育和嘮叨。
雖然江晝也不會嘮叨他。
江晝有一點特別好,就是不愛嘮叨人。
每次季雲琅聽清霄門那些弟子吐槽自己師尊看著年紀不大,嘮叨起來跟大幾千歲的老頭老太似的,他就覺得江晝真好,雖然不管他,但是不管他,給江晝當徒弟,有一種既可憐又自由的幸福感。
他可以確保江晝不會嘮叨他,卻不保證師尊不教育他,季雲琅又不傻,這種事放哪個師門都是大逆不道,是要藏在心裡的,誰說誰傻子。
現在聽江晝這麼直白地問了,季雲琅突然覺得自己也沒那麼大逆不道,他看著江晝的臉,實話實說道:「前不久夢見你了。」
江晝不是很理解,問:「夢見了,所以喜歡?」
季雲琅搖頭,「喜歡了,才會夢見。」
「所以你為什麼喜歡?」
季雲琅不答,直勾勾盯著他的臉,接著給他講自己的夢,講得很詳細,很生動,很激烈,很粗暴,很翻雲覆雨,很大汗淋漓,很……
江晝拿起桌上一個小零食塞進他嘴裡,捂住他的嘴讓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