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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看什麼」,這破地方,除了樹就是雪,還能看什麼?自己問就問吧,還偏要別人答。
他剛才一個人賞景,想感嘆一句「這樹真高,這雪真白」不幸卡殼,給自己做了很久建設都沒成功。
季雲琅一出現,一切都不同了,他們師徒連心,三言兩語就讓他卡出了整整兩個字。
他生怕季雲琅再接著跟他聊天,只得趕緊把人送走,不然又要擦槍走火。
季雲琅技術很好,知道怎麼讓他爽,更知道怎麼讓他疼。
在他還沒出去看雪時,半個時辰前,他們剛滾過一遭,彼時季雲琅壓著他,咬著耳朵問:「舒服嗎,師尊?」
江晝頭埋在錦被間,只剩輕聲的喘,卻不說話。
季雲琅今天鐵了心要讓他張嘴,十八般武藝翻來覆去地上,江晝愣是一個字沒吐,只在被逼得緊時紅著眼回頭瞪了他。
床榻間任何問題都是無解的,他答舒服,季雲琅會冷笑,讓他疼,說,你真當自己是來享受的?
他說不舒服,季雲琅又會笑,讓他更疼,問,現在呢?
這種時候江晝就慶幸自己有張不愛說話的好嘴,季雲琅從小就喜歡鬧騰,怎麼應付都是錯,沒完沒了。
直接該幹嘛幹嘛,不理他就行。
江晝閉上眼,裹被子睡覺。
屋外寒,房裡卻暖,靈火燒得旺,他整個人都睡得熱呼呼的,一覺就到了入夜。
他是被餓醒的。
房內昏暗,燃著赤紅的靈火,江晝躺在榻上,盯著房頂放空。
他抬起手,帶起銀鏈碰撞輕響,那鏈上已經有了輕微的裂痕,他手動了一下,指尖溢出一絲靈光,轉瞬即逝。
季雲琅給他上的這個鎖靈鏈,最不便之處就是導致他凡人之軀日日飢餓,頓頓要吃。
他估摸了一下時辰,這時候季雲琅該來叫他吃飯了。
去季雲琅房裡,往往最後也宿在他房裡。
至於為什麼不自己去……江晝扯了扯唇。
笑話,他又不是凡人,能因為腹中飢餓就主動去找飯吃?
半個時辰後,江晝出門。
吃飯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能呢。
雪已經停了,風卻不小,刮在臉上有些疼,江晝踩著積雪緩慢向前行。
這裡是季雲琅找的一處宅子,仍在仙洲,不大,只住了他們兩個。
江晝知道他有座寬敞的宮殿,在八方域,那地方妖鬼橫行,煞氣沖天,江晝去一次被熏吐一回,幸好季雲琅沒帶他住那裡。
到了季雲琅房外,門半掩著,似乎被風吹開了,房內靈火未燃,一片黑。
他本意是來看看季雲琅在幹什麼,耽誤這麼久不開飯,卻沒想到壓根見不到人。
外面太冷,出來時忘了披衣服,他又不可能獨自進季雲琅房裡,轉身欲走。
沒走兩步,身後忽地掠過一陣風,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地,江晝腳步一頓,回了身。
季雲琅摔在雪地里,肩胛和腰背多處的衣料已經破損,紅衣染了血,洇出更深的色澤。
周身沸騰的殺氣使得身下的雪水融化,混著血一起流到了江晝腳下。
他頓了頓,走近把人拽起來,季雲琅在昏迷中,直接倒進他懷裡,沾了他一身血污。
他徒勞亮了亮靈氣,嘆了口氣,拖著季雲琅進了房,把他丟到榻上。
傷口被壓迫使得季雲琅發出一聲悶哼,江晝目光在他身上定了定,手都放到他領口了,又頓住。
片刻,他要收回手,手腕卻猛一下被攥住。
力道不大,掌心很涼,榻上季雲琅半睜開了眼,幽紫的眸中蘊著一絲暗色,「師尊。」
江晝沒動。
季雲琅疼得面色發白,卻仍扯唇,自嘲似的笑了笑,抓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脖頸,覆上去,收緊,「師尊剛才想幹什麼,這樣?」
一直在周身沸騰的氣息因為他的甦醒而有了意識,一圈圈繞上江晝,逼他俯下身,直視季雲琅的眼睛,聽他問:「師尊想殺了我,然後離開?」
「……」
見江晝只是漠然看著他,不發一言,季雲琅眸中陰暗更深。
他把江晝扯下,伴著濃重的血腥氣吻上了他的唇,江晝眉頭緊皺,一把將他推開,在季雲琅開口前猛地撕開了他的衣服。
傷口被扯動,季雲琅疼得哼了一聲,江晝一刻不停,把他上衣扒光丟到地上,轉身摔門離開。
剛出來就凍得一激靈,覺得肚子沒那麼餓了,不禁冷笑,看來是氣飽了。
他拍掉身上附著的殘餘氣息,拂袖離開。
沒注意到身側有東西一起向下,啪嗒落了地。
江晝去了後院的溫泉。
岸旁,沾染血污的衣衫盡落,他將自己沉進了水底。
閉眼是揮舞的砍刀,野蠻的呼嚎,飛濺的肉骨。
八方域的氣息,令人作嘔。
那是片弱肉強食的蠻荒之地,各路妖獸邪魔匯聚,江晝一度覺得,那地方血都比外面的要腥。
溫熱的水流將全身包裹,閉氣久了,腦中一陣眩暈,他卻不想上去。
直到水波晃蕩,岸上涼風裹挾著怒意衝到水底將他提起來,江晝才回神。
睜眼就對上一雙壓抑怒火的紫眸,季雲琅已經處理好了身上的傷,此刻卻又泡進水中,把他按在池壁上,問:「師尊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