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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完書,他舉目四望。
八方域不再是一望無際的荒漠,這裡的土壤變得肥沃,漸漸有了花草樹木,昨夜還下了場雨,帶得空氣中都是清新又潮濕的氣息。
之前抓回來的那批五大派的小輩在牢里幹了很久的仗,互相罵到了祖宗十八代,不出意外,千百年來關係固若金湯的仙洲五大派,從他們這輩人開始要互相記恨上了。
環境好了,很多荒地需要開拓,菜園和畜牧區都要擴大,江晝把這群年輕力壯的仙洲俘虜放出來幹活,人盡其用。
安排好幹活的人,他想,有太多天沒見季雲琅了,也不知道徒弟還躲不躲他。
想著,就啟步去了大貓小貓一起住的洞穴。
他今天只忙了半天,沙牢里的人逐日減少,八方域也在他們的奉獻下變得越來越好。
外面天光大亮,洞裡卻有些漆黑,他剛一踏入,周遭就亮起了點點的綠色螢火。
江晝抓了幾隻流螢,又給季雲琅做了個精巧的小葉籠。
一看到這些綠色螢火,他就想到爹娘。
仙洲人燒命換來的星星,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
大貓小貓窩在角落睡覺,骨龍不知道怎麼跟它們交涉的,把自己身軀變得小巧,也盤旋在了大貓身邊,枕著它一隻爪子入眠。
季雲琅仍然不在,江晝拐了彎,走近洞穴里側,坐到床上,鋪得軟綿綿的,看著就好睡。
他小時候沒人抱著睡,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那人又不知道亂跑到哪裡去了。
正想著,忽然感應到熟悉的氣息靠近,季雲琅回來了。
他感應到季雲琅,季雲琅自然也感應到了他,其實江晝現在該出去逮人,防止徒弟扭頭就跑。
但他不太情願,顯得他在強行抓季雲琅回來似的,這樣就算抱著睡上了,心裡也不舒服。
季雲琅愛來不來,反正他要在自己家的床上睡覺了。
於是江晝換好了臉,自顧自地脫掉衣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季雲琅剛拐過彎,看到的就是師尊一閃而過的身形,他笑了笑,走近,連帶著被子把人抱了滿懷,叫,「師尊?」
江晝還沒開始醞釀睡意他就過來了,聞言淡淡「嗯」了一聲,問:「你沒走?」
「師尊在,我走什麼?」季雲琅捏捏他臉,手探進被子裡,摸他身上薄薄的一層裡衣,笑,「你幹嘛不穿衣服睡我的床?」
「穿了,」江晝糾正他,「是我的床。」
季雲琅:「我的。」
江晝不說了,讓他脫掉衣服,也鑽進來。
季雲琅不脫,他說:「我還有事。」
江晝:「什麼事?」
季雲琅嘆氣,腦袋搭到他肩頭,跟他蹭著頭髮,「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最近沙牢里有批人用完了,準備送到八域去,我受人所託,得找他們老大吹吹枕邊風,截下這批人。」
他故作苦惱,「可他們老大那麼凶,枕邊風哪有那麼好吹?師尊,你說我吹得動嗎?」
江晝聞言,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捏了捏他的大腿,「你還沒吹,怎麼知道?」
「那我現在吹?」
江晝:「嗯。」
「你先脫衣……」
季雲琅朝他耳根吹了口氣,江晝噤聲。
季雲琅又吹了第二口。
江晝沒反應,他緊接著吹了第三口。
江晝問:「這就是你的枕邊風?」
「對啊,」季雲琅問,「有用嗎?」
江晝:「沒用。」
季雲琅鬆開他起身,作勢要走,「那算了,我再去找找別的法子……」
剛轉身,手腕就被攥住,江晝把他拽回了床上。
季雲琅半推半就被他扯衣服,笑著罵他不正經,大白天就這樣。
江晝把他扒得差不多了,滿意地抱進懷裡,問:「所以你今天見我,是因為要來吹枕邊風?」
「嗯。」
「那之前為什麼跑?還躲著我。」
「師尊覺得為什麼?」
江晝攬著他的腰,從身後抱住他,隔著衣料貼蹭在他臀上,問:「我又讓你疼了?」
「現在不疼了,」季雲琅說,「養了一段時間,沒讓師尊禍害。」
江晝不解,「你不是說,師尊很行?」
「那你覺得我話里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在鼓勵你?」
江晝:「……」
他輕輕撞了下季雲琅屁股,示意他重新說,不要講這些讓師尊不高興的話。
他一撞,季雲琅就笑,嘴上說著:「師尊別這樣。」卻故意去蹭他。
這是正經要吹枕邊風了。
江晝不讓他亂動彈,攬緊他的腰,不快道:「你下次不要騙我,不然我當真,讓你下不了床。」
聽他這話,季雲琅勾唇,「好,是我不對,以後不亂說了。」
他覆著江晝攬在自己腰上的手,一起向下,輕聲問:「這麼些天了,師尊,那些書你吃透沒有?」
江晝:「什麼書?」
季雲琅手一頓。
「就是我讓琥生給你那些,你沒看?」
江晝瞭然,回道:「那是你被師尊,沒收的書,師尊跟你不一樣,不會看那些不正經的東西。」
季雲琅:「……」
「你跟我要書,不是因為你想好好鑽研,讓我們親熱時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