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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大臣心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皇上有意建海軍?
康熙沒有明說,朝臣只能猜測,最著急上火的滿人王公大臣又找上了馬齊,馬齊能如何,他能做主嗎?不能,都得聽皇上的。
滿人找馬齊,漢臣就找陳廷敬這位那內閣閣老,下午下值後紛紛給陳廷敬府上遞帖子,陳廷敬一個都沒見,他不在府上,他在外城一家不起眼的茶樓里見姚元景。
「孝德,今日你太過衝動。」
「閣老您不開口,我等小囉囉自然要衝鋒在前。」
「胡鬧,皇上沒有下定決心,你這樣拿吳德當靶子,有什麼用?」
「多少有點用吧,我為九皇子說話,以他們夫妻的脾氣,回頭總得送我點什麼感謝我,我也算付出有收穫了。」
姚元景端起茶盞,他輕輕一笑,又是平日那個親貴無比的姚孝徳。
「你就如此維護九阿哥?」
「他是我弟子。」
「張英應該教過你,漢臣和皇子,沒有師徒情。」
姚元景嘴角微翹:「我比我師父命好。」
陳廷敬嘆道:「我老了,李光地也老了,熊賜履更是不知道哪天閉眼睡著隔日就再起不來了,漢臣領袖,原本我最屬意你,誰知你如今……」
姚元景也不想問陳閣老更屬意誰,他只道:「老師以前曾說,當官,比起為民做主,更緊要的是要知道,誰讓你當上官的,誰又能讓你當不上官。」
「現在我覺得,為了當官而當官,屬實沒什麼意思。」姚元景看著茶樓外來來往往的行人,他感覺自己在這個年歲,居然生出一絲名留青史的衝動。
「姚元景,你瘋了!姚家、張家,你對得起培養你的族人嗎?」
姚元景笑道:「我只是隨口說說,陳閣老不必驚慌。」
陳廷敬臉色嚴肅:「這種玩笑開不得。」
傳承幾十代的地方大族,家族核心繼承人如果撂挑子不幹了,指不定整個家族就敗了。
「我和你師父有舊,又是多年同僚,我勸你一句:當官為百姓是好事,但是你也該清楚漢臣的位置,做事也該有分寸。姚元景,以前如何,以後也如何,你知道我的意思。」
「謝閣老大人教誨,孝德明白。」
「看熱鬧了,大家快去城門口,有個官老爺被裝到籠子裡去了。」
「籠子,什麼籠子?」
「嗨呀,你們不知道啊,那家抽鴉片的人吶,昨兒全城遊街,後頭被送到咱們外城的城門口,今兒還在。」
陳廷敬、姚元景他們在二樓,這個茶樓距城門口也不遠,姚元景走到窗邊探頭一看,喲,是吳德和圖太兩位大人吶,身上還穿著官服。
陳廷敬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問姚元景看到了什麼。
姚元景痛快地笑了兩聲:「今早吳德和圖太不是說要對鴉片大開方便之門嗎?這不,九阿哥為了讓兩位大人提前享受被抽鴉片的人圍繞的歡樂,把兩位大人塞囚籠里去了。」
「什麼?」陳廷敬怒道:「太胡鬧了,九皇子被皇上禁足在家讀書,怎麼還敢出來鬧事。」
「我這個九皇子的老師被您請來喝茶,誰去教九皇子讀書?九皇子沒事兒做,出來走一圈也正常嘛。」姚元景臉不紅心不跳地替九阿哥找藉口。
陳廷敬懶得跟他掰扯,他匆忙下樓跑去城門口,吳德和圖太兩人被嚇得大喊大叫,吳德的官服被扯破,引來圍觀的百姓大笑。
「這個大官兒細皮嫩肉的哈。」
「看官服是個四品官兒呢。」
「四品官也不是什麼好人,剛才那個侍衛說這個當官的想叫朝廷多買鴉片。」
「竟然如此?」
「我呸,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
陳廷敬耳朵里全是百姓的痛罵聲,他趕緊對看管的侍衛道:「愣著做什麼,快把吳大人和圖太大人放出來。」
侍衛們道:「陳大人,鑰匙不在我等手上。」
「那在誰手上?」
「九皇子的侍衛把鑰匙送到刑部衙門去了,要開鎖必須去刑部衙門拿鑰匙。」
「你們還不快去拿。」
陳廷敬突又改口:「也別去拿鑰匙了,曹家人身犯重罪,你們拉著囚籠送到刑部衙門去吧,這樣快些。」
「刑部說曹家人已經被定罪了,三日後在菜市口行刑,只要他們不逃跑,扔哪兒無所謂。」大熱天的,侍衛不想跑一趟。
吳德涕淚橫流:「陳大人,救命啊!」
陳廷敬打發自家侍從去刑部拿鑰匙,他對吳德道:「你且等等,鑰匙很快就拿來了。」
吳德抱著胸口縮在囚籠角落,一個曹家人朝他撲過來,一口咬住他的臉,吳德大叫:「放肆,放開本官。」
「陳大人,救命啊,陳大人!」
陳廷敬無奈,只能叫侍衛拿刀鞘把曹家人捅開。另外一邊囚籠,圖太大叫起來,他被曹家一個男人壓在身下,他慌亂掙扎。
「哈哈哈,大官兒當兔兒爺,這輩子頭一回瞧見。」
大膽的百姓湊近了看,有女人不好意思,偷偷地瞧。
這回,吳德和圖太兩人丟臉丟大了。
姚元景輕笑一聲,也不看熱鬧了,騎馬去九皇子府,給他調皮的學生上課。
快到用晚膳的時辰了,姚元景到九皇子府正好趕上晚膳,九皇子說了,皇上既然說叫他休息三天,三天還不到,他就不用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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