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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商行明面上話事人是劉山,這一兩年葉氏商行動作太大,加上今年在南海救了回林家的商船,徽、晉、浙、粵四大商行內部也都明白,葉氏商行背後的人和朝廷關係匪淺。
徽商這次來的人是江家的少東家江升,江升是姚懷玉的表哥,他和葉氏商行的主子認識許多年了,自不必提。
這三個周家、粵商林家表態了,晉商王家話事人王倫,徽商江家的江升,自然也表示相信葉氏商行。
半個時辰後,後海軍代表鄂爾泰、嚴真進來時,四大商行的當家人坐一塊兒喝茶,氣氛還是挺融洽。
鄂爾泰看了劉山一眼,這人可真有本事,只是當個掌柜,可惜了。
鄂爾泰也從京中調任至海軍,海軍訓練的事他不懂,他分管海軍貿易的活兒,論起來,他算嚴真的上級。
嚴真來自何處,劉山又是做什麼的,鄂爾泰心中明鏡一樣。
朝廷下了聖旨後,鄂爾泰原本以為今日這場會面一定是劍拔弩張,但是沒想到,大家都挺和氣。
海軍的現狀大家都心裡有數,海軍的貿易有賴於四大商行的支持,鄂爾泰姿態放低,表示海軍十分想和各位合作,朝廷旨意的事直郡王已經上摺子給朝廷了,稍等幾日,等京里消息傳回來,咱們坐下再談。
「先不談公事,鄂爾泰大人快請坐,您喝什麼茶,我給您沏一杯。」
鄂爾泰從善如流地坐下:「麻煩林東家,來一杯普洱吧。」
林敬一邊熟練地泡茶,一邊道:「咱們大清普洱茶好,洋人也喜歡,我看以後可以提一提價。」
江升接話:「我也覺得可以提價,不過咱們從雲南採購的普洱太過樸素些。人靠衣裳馬靠鞍,大家說是不是?」
「江升說得對,買櫝還珠不可取,但也不能一點都不做。」
「聽說在歐洲,用得起絲綢,喝得起普洱的都是貴族,跟這些人做生意,面子功夫需得做足了。」
茶泡好了,第一杯送到鄂爾泰面前,第二杯給嚴真,嚴真謝過林東家,笑問:「林家跟暹羅的三大糧商關係都不錯,等到入秋後,林家可否幫忙海軍牽線,我們想多採購些糧食。」
「嚴大人想採購多少?」
「一百萬石能否買到?」
「恐怕不行,暹羅的土地雖好,但人少,一年產的糧食有限,他們還要賣給洋人,沒有如此多糧食給咱們。」
林敬笑道:「秋收還早,現下也不用著急,等這裡的事情料理妥當了,咱們可以去暹羅跟人談。」
「林東家說得是。」
朝廷禁海的事情一旦處理不好,買賣自此時就散了。這會兒談秋天的事情,太遠了。
葉菁菁收到劉山、嚴真、江升等人送來的急信,直郡王的摺子也送到了乾清宮。
「皇上,直郡王的摺子,這……」
康熙眼都未抬:「放那兒吧。」
梁九功猶豫了一下,把摺子擺在御案右側,主子爺抬手就能拿到。
如今已是盛夏時節,今日的太陽曬得人腦袋發暈,幾個送冰的小太監滿頭大汗地把冰抬進大殿裡。
乾清宮裡整個下午統共送了三次冰,堅冰融化了一回又一回,從未時初刻烈日當空,到傍晚太陽下山,宮殿裡光線漸暗,康熙起身走了兩步。
「梁九功,叫人傳膳。」
「奴才這就去。」
今日康熙在乾清宮後殿用膳,用了晚膳後,康熙覺得身上不舒坦,去御花園走走,散散心。
直郡王的摺子,在御案上擺了一下午,無人挪動。
宮外,九皇子府。
葉菁菁從早晨等到傍晚,等到胤禟回府,宮裡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胤禟看完劉山他們送來的信,他淡淡道:「不用等了,皇阿瑪只要拿定了主意,誰說都沒用。」
皇阿瑪既要用海軍,用漢臣,但也不耽誤他打壓他們。
胤禟苦笑一聲,自從當差後,皇阿瑪在他心裡已經變成這副樣子了。
半刻鐘後,姚元景來了,他一進門就道:「福建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你看吧。」葉菁菁把信交給他。
姚元景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心裡越來越沉:「皇上不能容忍海軍坐大,也不能容忍漢人有一絲接觸到核心權力的機會。」
什麼是核心權力?兵權才是最核心的權力。
葉菁菁要是掌握一支部隊,她一拍桌子說不定就反了大清了。沒有兵權,她拍桌一怒,那就只能一怒。
姚元景瞪她:「腦子出問題了?想什麼呢?你知道興起兵禍會死多少人嗎?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嗎?」
「我只是說說。」
「說說也不行。」姚元景看了眼胤禟。
胤禟雙手一攤:「放心,我不會告發福晉。」
要是可以,胤禟都想他皇阿瑪趕緊退位,換個能幹的兄弟上去。
葉菁菁冷哼:「你敢告發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姚元景冷眼看著這對夫妻倆:「都什麼時候了,還打情罵俏呢?趕緊說說,這事兒怎麼解決。」
「照舊,之前怎麼做生意,以後也怎麼做生意。」
「呵,不能出海賺大錢,你以為那些大商人還會跟以前一樣好說話?」
不說粵商、晉商、浙商,只說安徽的徽商,如今領頭的還是張廷玉媳婦兒的表哥江升,出海的事若不能解決,江升說不準頭一個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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