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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假裝聽不懂四哥的暗示:「四哥,娶福晉要什麼臉面,我要舍不下臉面,我福晉就被別人娶走了。」
胤禟嘿嘿一笑,聽四哥說起這些往事,他心裡還挺驕傲。
胤禛皺眉:「問你正事,別跟我打馬虎眼。」
「我福晉的事情你問她去,別問我,問我,我也不說。」胤禟輕哼一聲,轉身走了。
胤禛站在原地,跟在後頭的蘇培盛忙道:「我看九福晉手下的帳房肯定學了什麼特別的法子,奴才看他們做的表格不僅特別清楚,還十分靠譜。」
葉氏商行的帳本要每個經手人簽字,冊子上面還蓋了騎縫章,那個章也是特製的,只要經過他們手的帳,很難被篡改。
胤禛知道,所以他才想知道其中的每一個具體細節。
「主子爺,您是想在咱們府里實行這一套?」
胤禛不只想在府中實行,還想在戶部實行,推廣到各級州府縣衙等。
可是,這樣做勢必要勞師動眾,很多人肯定會反對,以皇阿瑪如今的性子,只怕並不會同意。
這次出京辦事才幾日,滿漢大臣之事、官員俸祿之事、官員貪污、戶部帳冊,一樁樁一件件,每一件都是大事,每一件都是急事,他心裡惦記的這些事,只怕皇阿瑪一件都不想動。
太子、大哥、三哥、八弟,如今冒頭的這些兄弟,胤禛覺得,如果他們登位,他們恐怕也是蕭規曹隨,說什麼祖宗規矩,不能變。
胤禛想起去年山東賑災時,九弟跳著腳大喊:大清遲早要亡。現如今,胤禛這種想法也越來越強烈。
不改變,大清碰到一場天災賑濟不及時,某地官員貪婪太過百姓不甘心受壓迫,農民起義隨時都可能爆發。
九弟說大清唯一的好處是刀子夠利,再過十年二十年,整日玩鳥賭錢的八旗士兵,還有多少戰鬥力?
胤禛一想到這些就焦心,他越焦心,就越迫不及待,要將挖大清根基的貪官污吏清洗乾淨。
有句老話怎麼說的,跟誰待得越久你就越像誰,胤禛自己毫無察覺時,他的想法越來越像胤禟了。
二十三箱帳本,嚴真帶著帳房昨日到今天早上,忙了幾乎一天一夜,也才清出四箱多帳本。
孫全帶著一群帳房加入,一群人流水線作業,也是一天一夜,隔日早晨,他們把二十三箱帳本都清理出來。
他們做出的總結表格,按照官員名字,貪污銀兩,按照從高到低的貪污數目列了一張表。
每個涉及到的官員,每人都有一張單獨的表,他們哪一年在哪個地方為官,什麼職位,貪污了多少銀子,從哪兒貪的,每一筆都清清楚楚。
胤禟這個人更絕,單子列出來後,胤禟把吏部和刑部的官員都叫到房間裡,叫他們一起群策群力,把這些涉及到的官員,誰跟誰是什麼關係,同鄉、座師、同門是兄弟、親戚、姻親等,全部理清楚。
這種得罪人的事,要換以前他們肯定不干,或者陽奉陰違地干,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昨日他們差點被那些貪官弄死,如今有機會報復一點回去,那肯定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胤禟在一邊看熱鬧,慢慢地,他看出門道來。
比如,王進這種前程遠大的年輕員外郎,遠遠不如吏部的老主事知道的事情多。別看這些吏部主事也就是個六品小官,他們連江蘇哪個官員後院的得寵小妾是誰送的都知道一二。
李德明原是甘肅布政使,甘肅和江蘇隔那麼遠,江蘇官場上的事情他居然也是門清。
李德明謙虛道:「我祖籍浙江寧波府,少時在江蘇東林書院求過學,因師父指點,所以對江蘇稍有了解。」
「熊賜履是你師兄,你們是在東林書院讀書時結交的?」
「正是,師兄是漢陽府人,我二人一同拜大儒許善為師。」
「漢陽府官場你可知?」
李德明微微一笑:「略懂。」
胤禟震驚,果然不能小看能在官場幾十年的老人,不管是個六七品小官,還是李德明這樣的一方大員,肚子裡都裝著一堆秘密。
吏部和刑部官員一起動手,很快就把帳冊上涉及到官員通過同鄉、同年、姻親串成一條條線,線頭上的兩人,一個是在皇阿瑪跟前當了三十二年寵臣的高士奇,另外一人名叫老根。
胤禟奇怪:「這是什麼名兒?代號?」
其他官員都覺得這是個代號。
不知道這個老根具體姓甚名誰,從和他相關的人分析,這人應該是個京官。
胤禟叫葉淮他們把名單都收起來,帳冊也裝箱子鎖好:「管他是誰,把其他人抓了,自然會有人供出他是誰。」
名單上除了江蘇的官員,還涉及到浙江、安徽、山東等地的官員,胤禛提醒胤禟:「回去你就給皇阿瑪上摺子,我等皇阿瑪摺子來了就抓人,早抓了早放心。」
「我辦事,四哥你不用操心,今天一早出發,就算拉著帳冊,趕緊著點,明日應該也能到京城。」
「你們路上小心。」
兩兄弟告別,胤禛帶人去曹州府,胤禟和岳父帶著人回京述職。
齊世昨晚為了儘快趕來武定,一人兩匹馬,回去的路上他們馬匹多得很,兩匹馬拉一輛馬車,速度跑起來跟普通人騎馬速度差不多。
大部分人騎馬,裝馬車上的除了帳冊之外,就是傷員、押解進京的犯臣。最後面還有十幾輛馬車裡,裝的是這次死亡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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