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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嘛,胤俄就不知道了,這幾年他跟八哥關係不親近,也搞不懂八哥整日在想什麼。
皇上發話了,四貝勒擺出要嚴查的架勢,好些借銀不多的人晚上就湊齊欠款,預備明兒一早就去還了。
有些借銀太多,還不上,或者說是不想還的人,就動起了心思。
「主子爺回來了。」
門房處跑進主院傳話,不過一會兒,胤禛剛下馬,四福晉疾步過來迎接。
胤禛握著她的手:「今兒有事跟爺說?專程叫下人候著爺?」
四福晉笑道:「確實有事兒跟您說,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
「進屋說吧。」
夫妻倆剛進屋還沒坐下,蘇培盛進來通傳:「大阿哥回來了。」
「弘暉回來了,叫他進來。」
自康熙四十三年夏天,弘暉從海參崴回京後就進宮讀書了,這幾年下來,學識增加不少,性子也被磨得越發沉穩。
「兒子給阿瑪請安,給額娘請安。」
「在家少講些虛禮,過來坐吧。」
「謝阿瑪。」弘暉在阿瑪下首坐下。
胤禛看了他們母子一眼,笑道:「怎的,弘暉也有話要跟阿瑪說?」
弘暉看了額娘一眼:「難道額娘也有事要跟阿瑪說?我和額娘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弘暉,你先說。」
弘暉點點頭:「今兒要散學的時候,弘皙叫住我,說太子二叔聽說阿瑪喜歡佛法,剛好前兩日清庫房找出兩本珍藏的佛經,是唐朝時神秀大師親手寫的《楞嚴經》《心經》,我沒要,給拒了。」
「拒得好。」
「阿瑪,太子爺給您送禮還不親自送,偏偏沖我來,這是怕您不收嗎?」
胤禛讚賞地看了兒子一眼:「太子上午給我送了一個食盒,專門放了一張條子,想讓我對幾位官員高抬貴手,我給拒了。」
弘暉沒好氣:「太子爺是大清的太子爺,他不幫著朝廷,居然想包庇那幾個官員?這不是吃裡扒外嗎?」
「弘暉!」四福晉皺眉:「誰允你這樣說話的,有沒有規矩?」
弘暉低頭:「額娘教訓的是,弘暉不該多嘴。」
四福晉無奈:「你須知禍從口出!你性子還算沉穩,如今怎麼時不時就要說些讓額娘為你擔心的話。」
胤禛笑道:「弘暉才多大點的年紀,有點脾氣也正常,不過,這些話阿瑪額娘聽聽就算了,你別在外面說。」
弘暉頓時笑了。
弘暉從小壓抑自己,自七歲那年高熱差點死了,被九嬸嬸救回來後,弘暉感覺自己渾身輕鬆,再不想主動壓著自己了。
平時在外裝模作樣也就罷了,回家總該輕鬆些。額娘不贊同他,好在阿瑪明白他。
四福晉還想勸解兩句,被胤禛打斷:「福晉有何話想說?」
四福晉想起正事來:「我娘家那邊的事,烏拉那拉家跟國庫借銀子的有好幾個,我的堂哥福紅家,前些年又是嫡子娶妻,又是嫁女,那時候剛分府過,銀子一時間不湊手,就沖國庫借了兩萬兩銀子。今日朝堂上,皇阿瑪把查國庫虧空的事交給爺了,下午堂嫂求到我面前來,想問問,能不能延後些,等湊夠銀子了再還。」
「借了銀子就還,福紅還算懂事。明日你使人告訴他,十一月底把銀子還上,爺就不追究他。」
四福晉為難:「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這……半個月的時日,會不會太緊?」
「他們借銀子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日,不僅是福紅,其他皇室宗親都必須在十一月底前把借了的銀子還回來,否則爺領兵親自上門討要。」
「堂哥家也沒說不還,只是畢竟快年底了,過年家裡又是一筆大開銷,不如等過完年再還也不遲?」
弘暉聽不下去了:「額娘,堂舅舅他們借的不是您的銀子,他借的是國庫的銀子。連我都知道如今國庫空虛,若是追不回欠銀,開春賑災該如何辦?」
「咱們大清去年好些地方遭災,到處都缺糧,草原上那邊還是找九嬸嬸去東南亞買的糧。百姓這一二年都難著呢,無論是跟民間買糧,還是去海外買糧,堂舅舅他們早一日還上國庫欠銀,朝廷才好拿著這些銀子早做打算。」
被兒子一番說教,四福晉擔心地瞧了主子爺一眼。
「弘暉都明白的道理,福晉想必也明白了。爺還有事要忙,你娘家那邊,福晉自己看著處理吧。」胤禛心裡冒起了火氣。
胤禛起身出門,四福晉連忙送到大門口。
等主子爺走遠了,四福晉回來,揪著兒子的耳朵訓道:「你現在不得了了,讀了幾天書,連你額娘都訓了。」
弘暉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解釋:「額娘,您體諒體諒阿瑪的難處啊,阿瑪領了這個得罪人的差事,咱們自家人都不支持阿瑪,這不是叫外頭人看笑話嘛。」
四福晉鬆開手,輕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堂舅媽今日下午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好,只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才想問一問你阿瑪罷了。」
弘暉揉著耳朵道:「額娘,兒子勸你一句,這種話您以後還是少問。有時候阿瑪不說話,不代表他心裡同意你。您要為了外人和阿瑪對著幹,多幾次,我怕您和阿瑪離心。」
四福晉心頭一顫,著急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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