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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也注意到她這支用了很多年的打火機,朝阮霧清麗的臉上吐出一層薄薄的煙霧,眼尾上挑頗具風情,語氣帶著篤定,“你連一支舊的不行的lighter都捨不得換,更何況你心底的事呢。”
聽到這話,阮霧輕描淡寫的笑了笑,夾著菸蒂的手輕輕在陽光下顫瑟。劍橋大學不愧是享譽世界的名校,百年古校,處處可見高聳的哥德式建築,綠樹蔥蔥,藍天白雲。
她沉思良久,抬眸定定的看著Mia,吐出一個字。
“好。”
她也想去看看遼闊的非洲沙漠到底是有什麼魔力能讓Mia如此篤定的說出能治癒她的話。那可是連耶穌都拯救不了的壞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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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
舒窈的聲音把阮霧飄搖的思緒扯了回來,她掩飾住眸底的沉寂,努力扯出一個與平時別無二致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
舒窈笑嘻嘻的把手裡的洋桔梗送到阮霧的手裡,“你畢業回國,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接你!”
阮霧看著那束純白的洋桔梗,嬌艷欲滴,在好看也比不上那年冬至他送的那束。
她輕咳了一聲,手指纏成一團,不忍心打斷舒窈的絮絮叨叨,等到舒窈說完最後一句之後,她輕聲開口,“窈窈,我不打算回去。”
舒窈驀地怔愣住,似是不太懂她的意思。
是不打算回京港,還是不打算回國。
“我要去非洲了,剛才Mia,我的同門師姐,邀請我加入MSF,第一站是南蘇丹。”
舒窈聽到她要去蘇丹做無國界醫生的時候,下意識的開口,“你不回國,二哥怎麼辦?”她又悻悻的轉移話題,“我前幾天聽我爸說,蘇丹內亂,到處是恐怖分子,太危險了。”
阮霧搖了搖頭,放空目光,毫無預兆的提起秦知聿,“我不想看見他,我一看見他,我就想起每一個睡不著的凌晨三點,你見過帶著冰霜寒露的英國嗎,窗戶上結了厚厚的一層霜,觸手生涼。”
“窈窈,我心裡有坎。”
“我過不去。”
她的聲音空靈落寞,恍惚間,舒窈好像看見了剛到英國時的阮霧,臉色蒼白,靈魂像被抽空了一樣,愣愣的發著呆,僵硬的努力著去按部就班的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像傀儡一樣。
舒窈倏地恍然大悟,原來這麼多年,她從來都不快樂,每次她來時,她都要強忍著破碎的自己,告訴她,她很好。
她孤身一人離開京港,又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到現在又要孤身一人前往非洲。
她們走到劍橋河邊,溪流水聲清冽,舒窈偏頭看著她,眼眶閃著細碎的水光。
“這次,我送你走。”送你一程,算一程,我不想看你孑然一人再一次踏上沒有歸途的旅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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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霧的畢業典禮辦的很隆重,同門的師弟師妹門聽說她和Mia要去非洲,熱熱鬧鬧辦了一場歡送儀式。
舒窈親自陪阮霧飛了一趟非洲,而後輾轉回國。
飛機降落在京港之時,付清允親自來接舒窈,後排坐著秦知聿和張南。
張南滑著手機看著今天的航班信息,今天只有一班飛機在舒窈發過來的降落時間到達京港,心生疑惑,“窈窈怎麼從非洲回來的?”
付清允輕嗤一聲,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微凸,眉宇間矜貴慵懶。
“你就單看她這幾年出國頻率也能猜到,她和滿滿有聯繫。”
許久不提的名字突然砸在靜謐的車廂里,張南條件反射的看向神色淡漠的人。一身剪裁合適的深色西裝,領帶被隨意扯了下來繞在手腕上,短髮幹練整潔,下頜生硬清冷,孤僻又死氣沉沉的。
秦知聿仿佛沒聽到這個名字一樣,兀自開口問向付清允,“你什麼時候走?”
“月底。”
老付總在付清允畢業後把人放在基層歷練了一年之後,要求付清允前往美國繼續攻讀金融學位,順便進一步打開國外市場。
“行,待會路過檢察院把我放下,有個案子。”
張南不滿的看著兩個人,“不是,你們倆怎麼回事,我剛回來沒多久,一個出國,一個泡在檢察院,都不和我玩?沒人在乎我的感受?”
秦知聿淡淡開口,“窈窈多不待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必在這礙她的眼。”
話落,舒窈拖著箱子敲了敲車窗,付清允側身下車把行李箱塞進後備箱裡。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時剛好看見秦知聿飄過來的視線,她翻了個白眼。不大不小的陰陽怪氣的冷哼了一聲,包上的鏈條被她摔在置物台上啪啪作響。
付清允看著她一連串帶著氣性的行為,眼中含笑,懶洋洋的開口,“怎麼了這是?捨不得我出國?”
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閉嘴吧!”
“閉嘴明天就能上門提親了?”
張南輕呵了一聲。人都沒追上,就想著提親。
車子一路疾馳到檢察院門口,秦知聿拎著領帶懶塌塌的關上車門,邁著步子往檢察院裡進。
舒窈看著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又想起孤身一人在非洲的阮霧,氣不打一處來。
“他爛成這樣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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