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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憶慈點點頭。
“冷就回家。”他動作不算溫柔的扯掉外套扔進垃圾桶里,嫌棄意味昭然若揭。
周憶慈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他竟半分面子都不給她,枉她對秦知聿一往情深,一雙玉手捏緊了小套裙,泫然欲滴的看著他。
包廂里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對於角落裡發生的這一幕自然是沒注意到,秦知聿最煩這種動不動就落淚的千金大小姐,摸起桌上的手機和火機徑直離開了包廂。
周憶慈緊隨其後。
“我操,沈姨玩真的?”包廂里不知道誰看見了兩個人相繼出門的背影,嚷嚷了這麼一句。
——
一幫人第二天都有工作,也沒在酒吧多呆,秦知聿走後就接二連三的開始走人,阮霧跟舒窈道別之後也下樓了。
一樓舞池裡隨處可見的是如水蛇般靈動的身軀,半空中不停的撒著薄薄的紙片,節奏感超強的電音音樂充斥著整個一樓,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站在路邊等車。
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毛毛細雨,幾聲春雷炸開了安靜的天際,阮霧等車的地方好巧不巧的是個風口,穿堂涼風吹著她捲起波瀾的心。
好在司機來的很及時,她剛上車,暴風雨砸落在車窗上,司機是個挺健談的男人,他打開雨刮器,直直的看著擋風玻璃,“嚯,今年這春雨來的可真是早,驚蟄還沒過呢,瞧著一聲聲春雷,今天指定有個好收成。”
霓虹燈隔著沾滿雨水的透明車窗直直的散射著光,阮霧在染著霧氣的車窗內壁用手指不斷的勾畫著,冰涼微濕的觸感順著指尖遍布四肢百骸,車停在大院門口之時,司機提醒她下車,她收回雜亂的思緒,正準備冒雨沖回家,不經意間抬頭,車窗上寫滿了秦知聿的名字,有了指尖溫度的原因,每個字的落筆之處往下淌著水珠,沖亂下方的名字,她一團麻的腦子更理不清了,攤開手掌一股腦的把車窗上的水汽連帶著字全給糊了。
“師傅,您打著表在這等一會吧,這雨太大了,我等家裡人來接。”司機是個爽朗的,看見這姑娘住在部隊大院就知道不是個簡單人,樂呵呵的點了點頭應承著。
暴雨天氣,守衛門崗查的更嚴,陌生車輛一律不准入內,生怕一個不留神間讓不懷好意的人溜了進去,那責任不是誰都能負得起。
阮明嘉打著傘步履匆匆的往大院門口走著,手裡還拿著一件外套,他走到路邊敲開車窗,車門打開後他把外套遞進去,“天冷,別給你凍壞了,好不容易長出來點肉。”
阮霧看了眼外套,裡面還帶著柔軟的羊毛內襯,看起來就挺暖和的,她手腳麻利的穿上,然後鑽到阮明嘉的傘下,一起往家走。傘面大幅度的往阮霧的方向傾斜,立春過後的雨水淅淅瀝瀝的打在阮明嘉的肩頭,後背連帶著肩頭大片洇濕。
到家後,阮霧脫下厚厚的外套掛在玄關處,“您什麼時候買了個這麼厚實的外套?”
阮明嘉低頭換著鞋子,大片濕潤的肩膀暴露在她的眼底,阮霧瞳孔微微收縮,控制不住的抬頭看了眼掛了玄關上的外套,半分水跡都沒有。
心頭暖烘烘的,大片熱流涌過。
“還問什麼時候買的?”阮明嘉起身坐在客廳沙發上喝了一口熱茶,沖淡些許的涼氣,“你體檢結果出來之後專門找裁縫給你做的,二十五六的年紀比我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還不如,出去一次好歹給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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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完何明軒酒吧的暖場活動之後,阮霧又在家悠然自得的當起了鹹魚,有一次阮明嘉下了夜班之後發現阮霧還在睡,生物鐘已經顛三倒四了,沒隔幾天讓她去軍區醫院上班去了。
名校畢業,雙學位,曲海高考狀元,手握數篇名刊論文,在劍橋的碩士導師在神經外科領域桃李滿天下,在非洲當過兩年無國界醫生,還有個軍區一把手的爹。這樣的履歷,哪個醫院不想要。
京港的軍區醫院本就在京港頗負盛名,有了阮明嘉的示意和當年在京大讀書時陳教授的引薦,阮霧直接空降到軍區神經外科。
舒窈值完夜班又查完房,剛坐下還沒喘口氣,阮霧穿著醫生制服拎著早餐敲開了胸外科的辦公室。
“小舒醫生辛苦了,帶了你愛吃的蟹粉小籠。”
舒窈揉了揉眼睛,蟹粉小籠還冒著熱氣,充斥在她小小的辦公桌周圍,熬了一個大夜的表情疲倦又錯愕,“我操,你這是來上班?不走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爸不想看我每天在家當夜貓子,把我的簡歷發給了陳教授,然後就讓我去神經外科報導了。”她眯了眯眼睛,張開手心給舒窈看她新領的胸牌。
神經外科主治醫生阮霧。
舒窈嘴裡塞著蟹粉小籠,表情猙獰,嗚咽著表達她的不滿,“我他媽博三才是個住院醫,每天被主任罵來罵去,你去英國喝了幾年進口墨汁子回來就是主治醫生?”蟹粉小籠的湯汁滋在她口腔內側,燙得她呲牙咧嘴,艱難吞咽下去之後,她眼睛骨碌碌的轉,“那你有軍籍沒?”
阮霧搖了搖頭,“我爸說等我想通了,徹底歇了去非洲的心思再張羅這事兒,我就和醫院簽了半年合同,不過工資還挺高。”
兩個人閒聊一會之後,阮霧就回自己的科室適應工作量了,對比在非洲兵荒馬亂的那兩年,醫院的工作量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就是每□□九晚五流水線一樣的工作有點無聊,好在神經外科一直挺忙的,她也沒工夫去分心想秦知聿相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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