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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副駕上滾下去,讓那個沒良心的上來。”舒窈還帶著氣,陰惻惻的開口道。
付清允這幾年都快被舒窈磨得沒了脾氣,在公司呼風喚雨的小付總西裝革履的下車坐上了後排,下車的時候看見阮霧還輕飄飄的不冷不淡的問了聲好:“這是窈窈哪個朋友,我怎麼沒見過呢。”
等阮霧扣安全帶的時候,他在後排理了理襯衣領子,自問自答的長長了哦了一聲,“感覺有點像我那個不告而別的妹妹呢。”
不等阮霧說話,舒窈溫聲確認了一遍阮霧一聲坐好了嗎,得了指令之後,猛地一踩油門,付清允的額頭磕在車窗旁的塑料內飾上,疼得他直吸涼氣,“你他媽謀殺親夫啊?”
舒窈才懶得理他,路過付氏的時候把人扔在樓下,然後絕塵而去,徑直往她和付清允的婚房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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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房不是阮霧以為的那種極盡奢華的別墅,是在離他們工作地點都不算很遠的一套大平層,裝修風格里處處透著舒窈的愛好,照片牆的中心是舒窈遞給她的那張他和張南缺席了的大合照。
“回來多久了?”她坐在沙發上交疊著腿,手上拿著遙控器不停拍打著手心,發出沉悶的“啪啪”聲。
阮霧自知理虧,老老實實的全盤托出,“一個月。”
下一秒,舒窈暴跳如雷,“你回來一個月?!”她冷笑一聲,“阮大小姐來去自如的,下次打算什麼時候走?”
“應該短時間內,走不成了。”
這句話很大程度上安撫了炸毛的舒窈,她佯裝生氣,“意思就是能走了還得走?”
阮霧打著哈哈把這個話題給扯開了。
直到天蒙蒙黑,兩個人還聊的意猶未盡的,舒窈乾脆直接讓付清允別回家了,隨便找個地方睡覺,自己則是和阮霧在主臥接著聊。換衣服的時候,舒窈視線落在她右胸口上圓圓的槍疤,眼角一下子紅透了,鬧了一下午小脾氣的人在這一刻偃旗息鼓,“能不能不走了?”
阮霧說,“等參加完你婚禮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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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允剛剛處理好明天的合同,正準備讓司機來接自己,就看到舒窈打電話讓自己別回家了,他打電話指揮了司機,直接在樓下攔了輛車直奔秦知聿的公寓。
他輕車熟路的往蘭庭去,輸了密碼拉開門,恰逢秦知聿剛做好飯。
“被窈窈趕出來了?”秦知聿掀了下眼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付清允進來時帶了一股寒氣,他脫下外套,去廚房拿了碗筷,故意拉長尾音,“是被趕出來沒錯,不過——”
“不過什麼?”
“你前女友在我們家,睡著我的婚房,所以我今晚來和你擠一擠不過分吧?”他夾了一筷子小炒肉,點了點頭,“你這廚藝,突飛猛進,不過還是比不上我,畢竟我,天賦異稟。”
秦知聿站在酒櫃前挑酒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上下掃視他一眼,淡淡的瞥了眼他小腹的位置,輕嗤了一聲。
空氣突然沉寂了,隔了幾秒,付清允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面目猙獰,“你他媽夠了!”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他輕飄飄的把紅酒倒在醒酒器里,趿拉著拖鞋做回桌前,“就是可憐了我們窈窈,大樹掛了個保溫杯。”
“操,一厘米的事你至於說十年嗎?十六七歲的事,我現在都二十七了,肯定尺寸暴增。”他嘴裡還塞著飯,口齒不怎麼清晰,“聽說長時間不做,時間會變短呢。”
十六七歲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張南和陳易東又混的很,幾個年紀相仿的男生總會挑一個大人都上班的時間點,湊到一個房間裡,慢慢學“知識”,口無遮攔的時候也會炫耀自己的資本。
秦知聿聳聳肩,面上表情很耐人尋味,意思就是咱們倆開襠褲的交情,你幾寸我比你清楚。
飯後,落地窗前,付清允搖著手裡顏色鮮紅的酒液,輕輕抿了一口,單手插兜不緊不慢的開口,“你怎麼想的?”
“明年等著送紅包。”
他淡淡答道,視線落向遠處亮著光的燈塔,在得知她回來的那一刻,心裡的大石頭陡然落下,苦的發澀的日子開始變甜,從泥淖路里慢慢抽芽的樹開始長出葉子,巷子裡的槲寄生又慢慢開始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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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深了,舒窈實在是睡不著,想著她胸口上的傷疤一陣接一陣的心悸,她勾了勾阮霧的手,“我睡不著,你給我講講你在非洲的事,我不想聽別人說,我想聽你說。”
阮霧半分睡意都沒有,認命的半坐起身子,一點點給她講著這兩年的事,從Mia帶著她和老闆砍價買下那顆歐泊石,到非洲成片的黃土沙漠,萬物仿佛都在燃燒的高溫,再到她輕描淡寫的略過Mia的死和那個五歲的小姑娘。
她聲音越來越小,隱隱透出哽咽,鼻音很重,“如果有人救rosine的話,她以後也是可以留長髮的小姑娘。”
舒窈默不作聲的從床邊抽屜拿出火機和煙遞給阮霧,她顫著手點燃,猩紅的火光在黑暗的室內很壓抑,像孤獨飄零在海上的浮木望見了燈塔。
成片的密集煙霧垂在室內,她繼續開口,“我沒有和你聯繫的那半年,是我狀態最差的時候,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連手術刀都不敢拿,恐懼槍聲。如果不是小南哥來了,說不定我現在早就成了一捧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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