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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之後,她在志願表上只填了京港一中,並且以僥倖的微弱優勢考了進去,可是京港一中人才濟濟,她離他越來越遠,像永遠看不到盡頭的平行線一樣。再後來,父親事業有成,她變得越來越自信,拼命地努力上各種課後輔導班,鼓起勇氣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然後嘗試去和他說話。
偶然一次父親來給她開家長會的時候見到了秦知聿的爸爸,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的爸爸是那麼厲害的人,她有些自卑,她想到了阮霧,那個和他有婚約的女生,是不是她也和他一樣家世傲人。
而現在,她費盡心思來到他在的地方親眼看到他在人群擁擠的包廂一次又一次的用眼角餘光看向他喜歡的女孩。
暗戀本來就是獨角戲,而這場屬於她的獨角戲,終於要落幕了,她所有的一廂情願,到此為止,她不允許高傲的自己繼續喜歡一個已經心有所屬的人。
楚涵站起身,優雅的捋了一下裙擺,脊背挺直,步步落淚的往前走,這一次,她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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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擺了幾個空杯,杯子裡裝的是紅色的內格羅尼,入喉晦澀酸苦,等到喝到第十口的時候就會慢慢在舌尖上泛出橘子甜味。
不知道已經喝了幾杯,秦知聿舌尖已經麻木,口腔里全是苦澀的味道,連那點細微末節的甜意都嘗不到了。耳邊全是擾人的重金屬音樂,他閉了閉眼睛,重重的放下酒杯,腦海里不停的迴蕩著剛才的場面,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阮霧分明是和宋明遠不停耳鬢廝磨著,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連他都未曾注意到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突然變得那麼熟絡了起來,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漏掉了什麼。
他快被她折磨的要瘋掉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回眸過後,秦知聿看到阮霧不小心掃落了酒杯,變換不停的燈光,他看的不真切,但是他想都不想的就知道她現在肯定是捏著弄髒的那一小塊布料,輕咬著唇瓣,神色懊惱的不得了,裙擺上可能被沾染上了洗不掉的污漬,才會導致她一直低頭。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一次又一次的用眼角餘光偷偷望向她,手邊的空酒瓶也慢慢堆積。等到她出門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站起身跟上她的步伐。
包房外洗手間門口的盥洗台旁邊,阮霧垂下眼帘用水龍頭旁邊的洗手液輕輕揉搓著被酒液暈染過後的裙擺,水聲清冽,整條走廊上針落可聞,把嘈雜亂耳的音樂聲通通隔斷。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三停一頓,熟悉的薄荷香味漸漸縈繞在阮霧鼻畔,她頭都不抬,語氣輕諷,“你來幹什麼?”
秦知聿並未答話,低眉順眼的從她手裡拿過被她揉搓的已經發皺了的裙擺,把上面的泡沫沖洗乾淨,拉過旁邊的抽紙盒抽了幾張面巾紙壓在上面吸乾水分。
等到裙擺不那麼濕潤滴水的時候,他把裙擺放了下來,半蹲下身子給她把裙擺理順。隨後抬眸看向她發紅的手心,深深地嘆了一聲。
“怎麼衣服髒了不喊我。”染著酒意的嗓音綿長低沉。
阮霧條件反射的背過手藏住發紅的手心,“喊你幹什麼?平白耽誤你跟那位楚同學聊天,用不著你假惺惺的跑出來給我洗衣服。”
秦知聿聞言,扯唇輕笑一聲,笑容極淡,從小到大她在外面衣服弄髒了不都是他給處理的嗎,現在倒是分出個親疏遠近來了。
他站起身來,腰背微微躬著,熟練的和她平齊視線,回應她剛才模稜兩可的話語,“你在乎啊?”
“你不是也和那四眼走的那麼近?還有說有笑的。”
阮霧盯著他的臉,兩個人此刻離得很近,連對方臉上的細小絨毛都看的無比清晰,鼻息互相交纏,薄荷酒意和蜜桃清香揉成一團。
她聽到他又陰陽怪氣的又喊宋明遠“四眼”,話不經腦子就從嘴邊說了出去。
“你管我幹什麼,難不成你喜歡我?”
“對啊,我喜歡你,你才發現。”
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麼直白的承認,一時間連空氣都暗潮湧動,而當事人已經全然宕機。
“啊......”她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反問,“你,喜歡我?”
不等到她放下手,秦知聿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蠻橫的插入她白嫩發紅的掌心,跟她十指相扣,“有問題嗎?喜歡你又不是多難以啟齒的事。”
她目光簡短的落在兩個人交纏的手上一瞬,心跳不止,臉頰紅紅的,隨即乾巴巴的開口,“可是,你不是和楚涵......我還看見她在籃球場上給你送水,還有,演唱會,我去衛生間的時候,聽到楚涵說約到你一起去看演唱會,然後我問你要票,你也不給......”阮霧一向不是什麼藏的住事的人,有了機會正好一股腦的問清楚。
“你看事看不全?送水我拒絕了,因為你喜歡喝那個牌子的水我才喜歡。演唱會——”說到演唱會他氣急反笑,眸色深諳,“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那兩張票是我拿半年的零花錢托陳易東找人搶到的內場前區,然後你過來問我要票去和別人看?我看起來有那麼大度到給情敵花錢?”
她不自然的輕咳一聲,想把手從他溫熱的掌心裡抽走,結果她的意圖仿佛被猜到了一樣,被始作俑者牢牢握緊,不給她留一絲逃離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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