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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黎格在這一刻里,選擇了展開自己的領域。
「你該感到自豪了。」
黎格的聲音似從那巨大的黑洞核心中傳出來的一樣,傳入真人的腦中。
「在這個世界上,你是第一個,亦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見到我的生得領域的人。」
這話,雖然傳入了真人的耳中,但真人已經聽不見了。
不,它不是聽不見了,而是聽見了,卻沒辦法做出反應。
它已經被拖入了無下限的內側,正在接受無止境的資訊,大腦陷入瘋狂處理訊息的狀態,以至於像過載了一樣,讓真人的大腦無法再做出除了「活著」以外的任何判斷,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動都動彈不得。
它的眼睛便睜得大大的,像個呆滯了一樣,連表情都不再有。
黎格來到了它的面前,看著宛如睜著眼睛的植物人似的真人,眼神變得越來越冷。
「你不是很喜歡改造別人嗎?」
「你不是很喜歡研究靈魂嗎?」
「落在你手裡的小白鼠已經夠多了,現在,該輪到你來嘗嘗成為小白鼠的滋味了。」
說著,黎格伸出手,觸碰了真人的身軀。
然後,他輕輕的念出了那個術式的名字。
「【無為轉變】。」
足以改造靈魂的力量,最終並沒有落在黎格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它原本的所有者身上。
「咕嚕咕嚕……」
在一陣令人感到牙酸的血肉鼓脹聲中,真人的軀體開始產生劇烈的變化。
它先是全身像皮球一樣的漲了起來,緊接著身上長出無數的觸手,雙眼在暴突中越變越大,嘴巴亦是像被拉扯著一樣,被扯得大大的。
「唰!」
黎格的生得領域便在這樣的狀況下迅速收斂消失,讓一人一怪重新回到了化作廢墟的站台中,回到血色牢籠里。
「嘩!」
血色牢籠也蠕動了起來,欄杆一根根的往半空縮了回去,凝聚成形的血液重新匯聚,最終變回那圓形血池。
而真人的變化還在繼續。
「嘎……咕……啊……!」
伴隨著一陣陣痛苦難受的叫聲,真人的大腦總算是獲得了解放,回到了現實。
理解到黎格對自己做了什麼以後,它一邊痛苦難受的叫著,一邊還想發動術式,將自己重新改造回去。
但……它失敗了。
當然會失敗。
「所謂的生得術式,就是生來便存在於體內的術式,是身體的一部分。」
黎格站在像氣球一樣不斷膨脹,發出的聲音越來越痛苦的真人面前,淡淡的出聲。
「既然如此,在用【無為轉變】改造了靈魂,進而影響到肉體的形態以後,只要作為發動術式的大腦的結構也被改變,刻有生得術式的那部分肉體產生變化,那這生得術式自然就不存在了。」
這也是真人的改造人沒辦法使用咒術的原因。
真人的改造人里並不缺咒術師。
可他們一旦被改造得過於嚴重,將會直接失去使用咒術的能力,變成和別的改造人沒什麼兩樣的怪物。
除非不對咒術師的大腦及肉體進行程度過高的改造,否則,受到改造的咒術師是不會再使用咒術的。
反過來說,如果對那些非術師的大腦及肉體進行恰當的改造,那便很有可能讓對方成為術師,覺醒屬於自己的生得術式。
這是【無為轉變】的強大之處。
黎格會看上這個術式,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改造靈魂,並連同肉體一起改造,這種能力,若是好好開發,將有無限的可能性。
無論是靈魂還是人體,都具備著他人窺視不到的潛能,這份潛能可能很大,也可能很小,若是有能力將其引導出來,任何人都將變得偉大。
只是,這個術式的主人不配偉大,只配在無邊的痛苦中沉淪。
「多虧了你先前的術式公開,也多虧了你最為詳細的解說和演示,這個術式,我成功的學會了。」
黎格抬起頭,看著已經膨脹變大到快觸碰到殘破的天花板,發出的苦悶叫聲越來越悽厲的真人,如此說著。
「放心,今後就由我來正確使用這個術式。」
「至於你?」
「你就好好體會體會過去施加在別人身上的感受,直到永遠吧。」
膨脹只是其中一個現象,接下來真人還會體會到縮小、扭曲、摺疊、分裂、混合、撕扯等等各種各樣的變化。
在這個過程中,它將無法做出任何干涉的舉動,甚至無法做出任何行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並在感官被放大千倍的狀態下,體會著這種種比酷刑還殘酷的感受。
黎格並沒有改造它的認知,更沒有改造它的感知結構,它將確實經歷這每一個過程對自己形成的疼痛及感受,直到生命的盡頭。
「【】。」
黎格在真人的身後打開了半圓形的黑暗之門,並將它踹進了門內。
「嘭!」
門的另一邊,一陣轟然水聲炸響的動靜傳來。
門的那一邊連接著這個星球上最荒涼無人的一片海洋。
真人將沉入那裡的海底,在海中無止境的痛苦下去。
這,就是黎格賜予它的地獄。
「嗡……」
半響,半圓形的黑暗之門關閉,一切都歸於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