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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之鬼的本能,就在這一刻里展露得淋漓盡致。
「真是個可怕的傢伙。」煉獄杏壽郎沉聲道:「居然憑藉著意志及鬥志突破了『鬼』這個生命理論上的極限,克服了被日輪刀斬首就會死的弱點,上弦之叄猗窩座,你果然是個危險的存在。」
「我危險?」猗窩座嗤笑道:「你錯了,錯得很離譜。」
猗窩座收起了攤開的單手,這麼出聲。
「只不過是一個人類,還是一個比你更年輕的人類,那傢伙居然能在我反應都來不及反應的剎那裡斬下我的首級,讓我一度瀕死。」
「前上弦之伍和前上弦之陸,那兩個傢伙的生存能力可是都要在我之上的,結果好像都擋不住他一刀。」
「上弦之肆雖然逃了回來,但那個膽小鬼自那以後便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提及那小子的名字了,看他那樣子,怕是一輩子都不願意再碰上那個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居然說我危險?」
「真正危險的不是我,而是那傢伙!」
說著這樣的話,猗窩座臉上的笑容又是一收,凝視著煉獄杏壽郎的眼神亦是變得慎重了起來。
「不說他了,說說你吧,杏壽郎。」猗窩座這麼道:「你身上產生的變化,好像很大啊。」
為什麼這麼說呢?
「你的鬥氣呢?你那凝練到讓人振奮的鬥氣哪去了?」猗窩座沉著臉的道:「為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你的鬥氣?」
這就是為什麼猗窩座會直到現在才出來的原因。
他早已在此恭候多時,見到煉獄杏壽郎出現的那一瞬間裡,他便想出來了。
可當「破壞殺·羅針」沒有對煉獄杏壽郎產生反應,居然完全感應不到煉獄杏壽郎的鬥氣時,猗窩座瞳孔一縮,整個人都凝固在那裡,一時之間,竟是完全忘記了現身。
照理來說,這應該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沒有鬥氣,哪怕是剛剛出生的嬰兒都知道將送到他嘴邊的食物給搶著吃下去,更何況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武士?
而只要有鬥爭心,即便只是一種本能,都會產生鬥氣。
因此,連剛剛出生的嬰兒都不例外,身上會有淡淡的鬥氣浮現,根本不存在完全沒有鬥氣之人。
無限列車的那時候,猗窩座也已經確認過了,煉獄杏壽郎是有著非常凝練的鬥氣的。
這樣的他,一身的鬥氣居然消失不見了,這如何能夠不讓猗窩座忘記反應?
猗窩座甚至心中都充滿著震驚。
因為,據他所知,能像這樣將鬥氣收斂得一點不漏的狀況,只有一種。
「難道你已經邁入那個領域了嗎?」猗窩座死死的盯著煉獄杏壽郎,道:「我等武鬥家至死都在追尋的那個領域,你已經達到了?」
這個問題,煉獄杏壽郎根本沒有回答。
「鋥……」
淡淡的金屬摩擦聲中,煉獄杏壽郎拔出了自己的日輪刀。
「真是不可思議。」煉獄杏壽郎突然這麼說道:「不知為何,自無限列車的那個時候起,我的腦中一直都在回想著與你的那一戰。」
那一戰,煉獄杏壽郎在猗窩座的強攻下,可以說是全面居於下風。
「明明和上弦之肆一戰時,我同樣輸得很徹底,但我卻不執著於這件事,反而一直在想著和你的那一戰。」
說起這事,煉獄杏壽郎確實感到很不可思議。
「到底為什麼呢?」煉獄杏壽郎閉著眼睛,表情前所未有沉靜的道:「為什麼偏偏對你,我有種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輸,一定要贏過你的衝動?」
煉獄杏壽郎始終都沒想明白這件事。
可唯有一件事,煉獄杏壽郎能夠肯定。
那就是……
「我與你之間,註定要有一戰。」煉獄杏壽郎睜開眼睛,看著猗窩座,道:「無限列車,那個時候沒有分出的勝負,就在這裡分出來吧。」
聞言,猗窩座先是一怔,隨即笑了。
笑得格外愉快。
「你果然很懂啊!杏壽郎!」猗窩座哈哈大笑,道:「沒錯,別的事情根本就無所謂,不管怎樣,你在這裡,我也在這裡,那就避免不了一戰!」
「哪怕你已經邁入了那個領域,也一樣!」
說著,猗窩座向前踏出一步,擺出架勢。
「術式展開·破壞殺·羅針!」
雪花的圖案在猗窩座的腳下展開。
煉獄杏壽郎同樣架起了刀,凝視著猗窩座,額頭的一角宛如燃燒起火焰一樣,浮現出一個紅色紋路來。
「……!」
這一刻里,猗窩座雖然還是沒有感受到煉獄杏壽郎的鬥氣,卻是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脅。
於是,猗窩座肯定了。
煉獄杏壽郎,這個男人不僅是邁入了那個至高的領域而已,還覺醒了某種力量,讓他的實力大幅度提升了。
他那架起來的日輪刀也不知何時,刀身變得一片火紅。
那把刀,能夠殺死自己。
即使自己已經突破了鬼的限界,被現在的煉獄杏壽郎的刀給砍下腦袋,還是一樣會死。
領悟到這一點,猗窩座心中警兆狂鳴,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盛。
「最後再問你一遍吧,杏壽郎。」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說什麼,罷了,讓我聽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