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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他有自己的思量,有自己的考慮,該不該出手,不是基於感性的驅使,更多的是基於理性的考量。
因此,黎格也從不會無緣無故的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去指責自己曾經遇到的那些反派,只會在有所感觸的時候出言諷刺或嘲笑,占點口舌之利罷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黎格很少會如此露骨的表現出對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的厭惡。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這個立場,也沒有這個權利。
然而,對於這個異聞帶中的妖精,黎格一直以來都會表現出一種露骨的厭惡情緒。
原因無它,正是因為很少有哪個人或者是哪些人會像這裡的妖精這般,惡性到讓人覺得作嘔。
黎格也遇到過很多惡人。
遠的有鬼舞辻無慘,近的有兩面宿儺,他們都是很純粹的惡人。
至於深淵的那些魔主,只能說,站在源泉的立場上,他們確實很邪惡,可站在深淵的立場上,他們卻不一定是惡。
在黎格看來,深淵的那些魔主更多的是侵略者,是崇尚暴力的施暴者,而不是什麼惡人。
真正的惡人應該是像鬼舞辻無慘及兩面宿儺那樣,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盡情製造悲劇,製造殺戮的傢伙。
和他們比起來,逐漸變得非人的骨傲天都不算是什麼純粹的惡人,畢竟他只是失去了作為人類的情感,對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人或物卻很是重視,所做的事也基本上都是為了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不是為了他自己,只要將他視為一個非人的異形,那就同樣只是立場不同的問題而已。
有鑑於此,黎格雖與骨傲天道不同不相為謀,卻還是會與他交易,在他身上謀取利益,而不是去厭惡他,去排斥他,甚至於是一定要剷除他。
而就算是鬼舞辻無慘及兩面宿儺,他們的所作所為,雖然製造了很多悲劇,製造了很多殺戮,完全稱得上是喜怒無常,暴戾到了極點,可黎格最多也就是認為他們該死,還不至於是到了厭惡的程度。
唯獨這個異聞帶里的妖精,真就讓黎格怎麼看都看不慣。
他們所製造的殺戮,所製造的悲劇,全建立在一個個看起來極其荒繆的理由上,且還是自始至終毫無自知,不知悔改的那種,真就讓人想想都覺得噁心。
從一萬四千年前的六大妖精始祖開始,一直到一萬四千年後的現在,妖精們始終都在重複著一樣的惡,一樣的罪,讓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去理解他們的想法,理解他們的腦迴路。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一頭豬,一萬四千年前的時間過去了,都該進化出一些知性,一些理性了。
妖精呢?他們的惡,他們的罪,真就一直都在重複上演著,甚至還愈演愈烈,越來越無可救藥。
關鍵是,他們所針對的還不是自己以外的種族,不是只針對人類,完全無關於立場。
他們的屠刀,他們的惡,隨時都有可能轉向自己身邊的人,哪怕那個人是他們的至親。
有可能只是一次心血來潮,也有可能只是一次突然誕生的衝動,他們就有可能一改當前的形象,化為惡鬼,撲向周圍的任何一個生命體。
而這給他們帶來的只有一點刺激,一點娛樂,一點微不足道的喜悅罷了。
恩將仇報?
狼心狗肺?
在他們的認知當中,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恩」是什麼,所謂的「情」又是什麼。
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或者說是只有滿足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在黎格看來,這已經不僅僅是惡了,而是連惡都稱不上的欲。
「打從一開始,這個不列顛就是錯誤的存在。」
黎格按下內心的厭惡,對著啞然無聲的眾人說道。
「從六妖精毒殺科爾努諾斯,並在祂的屍體上繁衍開始,這裡的一切就都是錯的。」
「妖精們無視自己犯下的罪,繼續恬不知恥的活下去是錯的。」
「不列顛的出現,這片大地的擴張,同樣是錯的。」
黎格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達·文西便舉起手來。
「我有一個問題。」達·文西皺著眉頭的說道:「按照你的說法,不列顛豈不是科爾努諾斯的屍體所化的殘骸?我們現在就是站在科爾努諾斯的殘骸上面?」
達·文西的話,讓眾人一下子只覺得如坐針氈,感覺自己好像是真的踩在一具屍體上一樣,腳底都有些發軟了。
好在,黎格否定了這個說法。
「不,不列顛不是科爾努諾斯的殘骸所化,只是以其為起點進行了擴張的結果。」黎格一邊搖頭,一邊道:「當然,雖然不是科爾努諾斯,但不列顛的大地也確實是屍體的殘骸。」
「你們應該都是知道的吧?」
「妖精們一旦死去,他們是不會直接消散的,而是會回歸自然。」
「他們的屍骸,將會化為自然的一部分。」
或許是大地,也或許是森林、河流或者山峰,妖精作為世界的觸手,就有著死去以後會回歸自然的性質。
然後,作為他們子代的妖精就會誕生,這些子代既是死去的妖精的轉世,是他們自身,也是他們的後代。
「原來如此。」達·文西懂了,沉聲道:「最開始,妖精們確實是生活在科爾努諾斯的屍體上,在屍體上繁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