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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胥追上時也聽到了青鸞所言,驚道:「難道沿途就沒有人看見?」
青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搖頭哽咽道:「奴婢不知, 醒來的時候,托隔壁大娘去請了大夫就跑來府衙找家主了。」
這時林少卿也過來了, 開口道:「派去梨花巷調查的人回稟,那時恰好下了雪,巷子沒什麼人。他們是踩好了點才去的,且特意放了鞭炮掩蓋了聲響,正巧過年節,放鞭炮實屬正常,鄰里便沒有發現異常。」
「不過倒是有人看到巷口停了一輛馬車,那馬車甚是奢華,像是官家家眷的馬車。」
林少卿看著謝衍:「你能想到誰最有可能綁走你夫人?」
謝衍自林少卿的話中,驀然間想到了謝煊。
他轉身就往府衙外疾步而去,同時吩咐身邊的丁胥:「讓方才隨我回來的衙役立刻備馬隨我出城。」
身後傳來林少卿的聲音:「謝評事你且冷靜,茫無頭緒,你怎知是誰綁走的?!又該從哪個方向尋找」
謝衍腳步一頓,轉回身朝向檐下的林少卿,他因剛從城外趕回,一身雪霜襯托之下,渾身冷冽,眉眼比冰霜還要瘮人人心骨。
「尤為恨我入骨的人,在這人人自危自保之下,不顧一切行動的,無非是謝煊與妖道二者。」
「奢華馬車肆無忌憚地行駛在長安城,是在挑釁下官,這是謝煊一如既往的風格。大人不妨查一下今日謝煊是否回長安去了國公府,若有,便說明妖道是真的返了回來,官眷失蹤也十成十是妖道所為,而謝煊也已然與妖道勾結在一塊。」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轉身疾步離開了。
聽到謝衍所言,林少卿只是怔了一息,便瞬間反應了過來,看著謝衍失控的離去背影,遂吩咐旁人:「即刻安排五十個衙役隨著謝評事一同出城。」
再吩咐另一人:「去孫國公府查一下,今日謝煊是否回了長安,所坐馬車與梨花巷的馬車是否同一輛。」
*
城外,夜幕中,一輛馬車掛著籠燈行在雪夜中。
明毓身體緊繃地坐在馬車角落,並未大哭大鬧,但縮在角落埋著頭,儼然一ῳ*Ɩ 副畏畏縮縮膽怯的模樣。
今日傍晚,一襲四五人提著棍棒沖了進來,那些人儼然是練家子,春瑛根本不是對手,哪怕春瑛和青鸞都抵死相擋,也無濟於事。
也不知,她們二人現下如何了。
馬車裡,除了明毓,還有謝煊。
謝煊因傷勢還沒完全好,只能背靠軟枕躺著,瞧了眼明氏膽怯的模樣,眼神輕蔑,掃了一眼厚衣裳之下不怎麼明顯的孕腹,又觀察了她許久,才道:「知道有今日,有沒有後悔嫁給謝衍?」
明毓知道謝煊想聽什麼,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若是表現得鎮定且犟,以他陰鷙不正常的性子,必然想法子把她的犟骨頭給折斷。
不管如何,謝煊的目標至少不是她,而是引來謝衍。
在這段時間,她想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腹中的景煜,她絕不能惹怒他。
她埋著頭,聲音輕顫:「我、我若是知道有今日,我肯定不會嫁給謝衍。」
謝煊冷嗤了一聲,語帶嫌棄:「謝衍是個硬骨頭,還以為他娶的妻子也是個三貞九烈的,沒想到卻是孬的,果真小戶出身,難登大雅之堂。」
明毓聽到謝煊的話後,許久沒再聽到謝煊說話,便知他暫時懶得搭理自己,這便是她想要的。
但她顯然低估了謝煊的惡毒。
過了許久,他忽然又說:「你說謝衍那樣的人有沒有心?我把他未出生的孩子活生生剜出來,你說他會難過傷心嗎?」
一股徹骨寒意從尾椎骨滲入,明毓只覺得渾身發寒,雙手緊緊護住肚子,身體越發的緊繃。
謝煊似乎很滿意看到她的反應,隨即又慢悠悠地說:「不過從母體取走胎兒,母體估計也難以存活,這樣就難以威脅到謝衍了,還不如當著他的面來把他的孩子取出來,這樣才夠直觀刺激,哈哈哈……」
謝煊好似已經想到了謝衍崩潰的模樣,臉上的狂笑止都止不住。
瘋子。
謝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不能只等著謝衍來解救,還得想辦法自救。
馬車不知行使了多久,謝煊幾日沒睡好,不一會便昏昏欲睡,片刻後邊閉眼睡了過去,絲毫沒有把車上的孕婦放在眼里。
明毓瞧了眼謝煊,從袖口處滑出杯盞的碎片。
謝煊惡毒且自大,覺得她晦氣,完全沒有搜她這個孕婦的身。
就是出了城後,若非是他下邊的人說會影響行程,更會給後邊的人追上得可能,不然她也得下馬車走路。
碎片是打鬥的時候碎的杯盞,她趁亂撿起來塞入了袖口里,得虧衣裳穿得厚實,塞得嚴實沒有滑出來,也沒有劃傷她自己。
明毓盤算著從長安出來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謝煊要去的地方,不會離長安太近,且如今不僅是晚上,又逢風雪,那麼這馬車自然快不了多少。
至少還有小半個時辰,甚至是半個時辰以上的時間來劃開綁住她雙手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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