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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謝衍應該也是害怕的。
怕她與景煜再死一次。
度過這一遭,能平平安安的,明毓已經不想再糾結太多了。
幾息,明毓伸手環住了謝衍的腰。
謝衍不敢用力,好似妻子脆弱得他用力抱住就會碎。
他閉上雙目,仔細感受著懷裡的妻子,是真實的,有體溫的。
深呼吸了一息,聲音沉悶而帶著微微的顫抖:「是我疏忽了,是我讓你置於險境……」
明毓很意外,意外這樣的謝衍,開了口:「錯不ῳ*Ɩ 在你,是哪些作惡的人。」
她再次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弱,還有些沙啞,頭也有些許疼,像是以往風寒發熱過後的症狀。
謝衍小幅度地輕搖頭,聲音依舊沙啞:「不,錯就在我,若我不執意留著你,不同意讓你離開,也不會讓你遭受這樣的事情,早該在對付謝家與妖道的時候,我就該同意與你和離的。」
明毓有氣無力道:「那不行,我現在可不想和離了。」
經過這麼久,這麼些事,再提和離倒是矯情了。
謝衍沒有說話,還是忍不住用了些力氣來抱住她。
明毓沒有再言。
她能感覺到謝衍的情感,不再是很淡的,讓人猜的那種,而是外向而強烈的。
不曾強烈有過的一些情緒,在意,緊張,悔恨等各種情緒,沒有任何保留地呈現在了她面前。
謝衍……
她現在好似才開始了解他了。
彼此無言好半晌,明毓說:「我想喝水?」
謝衍才直起了身體,把她的手放回被衾中,把被衾拉上,說:「我去倒。」
說著站起了身,復而又低眸望向她,似有不舍在其中,幾息後才轉身起倒水。
瞧著謝衍走開的背影,明毓才發現這屋子很陌生,還是個夯土屋子。
明毓撐著手臂費了些力氣才緩緩坐了起來,有些費力,環顧了一周,她問:「我們在哪?」
謝衍倒了水轉身走回來,在她身旁坐了下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們在陸大人手下城外的老家中,就在附近,便過來了。」
說罷,把杯盞餵到了她的唇邊。
明毓喝了一盞溫水,喉間也舒適了很多,便是頭也不怎麼疼了。
謝衍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明毓道:「頭有一點點不舒服,身體也沒有什麼力氣,肚子……」她頓了頓,低頭看向小腹,一默,臉上憂愁更甚。
「大夫怎麼說?」
她上一世便是因為動了胎氣,才會讓景煜早產且從娘胎出來就身體孱弱。
謝衍的視線也落在了她的孕腹上,說:「大夫說孕期養得好,雖然動了胎氣,但仔細養,孩子生下也會很健康。」
謝衍知道她最擔心的是什麼,是以在大夫來的時候,便問得很仔細。
明毓抬頭,希冀地望向他:「你說的是真的?」
謝衍點頭:「臥榻休養幾日,後邊不能太勞累。」
明毓聞言,鬆了一口氣。
緩過這個勁後,她才開始問那晚的事:「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謝衍:「陸司直發現馬車摔下了斜坡,命人下去查看,馬車無人,便讓人在林子中搜索。」
「那抓的人呢?謝煊呢?」她又立刻補充道:「是謝煊闖入家中綁架的我……青鸞和春瑛她們沒事吧?!」
那些人雖未帶刀,可手上的棍棒只是不見血,打中要害一樣能要人命。
「謝煊已經被抓了,至於妖道的人沒抓住。而青鸞和春瑛二人,我只知沒有性命之憂。至於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回了長安後,便立刻回來尋你了。」
明毓端詳了兩眼他的模樣:「我昏迷了多少天,你又多少天沒睡了?」
「你昏迷了兩天兩夜,發了高熱,大夫說你有身孕,有些藥不能用,只能用溫和見效慢的藥。」
「所以你已經兩天兩夜沒闔眼了?」
謝衍不怎麼在意的道:「那些皆是小事,我守著你醒來,等你無事了,我便要走了。」
「去哪?」
「去尋妖道。」
明毓驀地伸手抓住了謝衍的袖子,沒說話,只定定地望著他。
謝衍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妖道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安生。他對付不了我,便會用身邊的人來威脅我。」
話到最後,謝衍聲音越發低啞:「我約莫承受不了第二次失去你。」
明毓垂下眸子,問:「若這次,我沒能平安回來,你又當如何?」
謝衍:「沒想過。」
他並未說實話,若真如此,他大概會與她一起去了,奢望著還有一次像今生這般的際遇,哪怕很渺茫,幾乎不可能,他也會抓住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明毓沒精力分析謝衍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問:「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又何時回長安?」
這兩個問題,謝衍是真的回答不上。
「待我回來,我在接你回長安。」他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另外,在外人的眼中,你是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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