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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毓進了屋中,吩咐青鸞:「這幾日看著點李媼,她大抵知道我有孕了,可能想在我的吃食上動手腳。」
青鸞一驚,露出了憤忿之色:「她這個老貨,心肝怎就這麼歹毒!」
隨即一想,越發惱怒:「必然是謝家主母吩咐的,怎就見不得家主和夫人好呢!」
明毓道:「她現在不順心,瞧著親兒子都癱在病榻上養傷了,自然見不得我們過得好。」
青鸞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奴婢會與春瑛說,往後這灶台上煮著東西,必然不能離開人。」
明毓說:「不僅是吃食,就是用的水都要現打起來再用。」
井水需得從外邊提回來,孫氏或是李媼要是不怕害到更多人,也不怕誅連幾族,她們倒是敢下。
而且下到井水中,得用多大的劑量的墮/胎藥才能起作用,所以自然是不會在井水下藥。
青鸞點頭:「成,往後用到水,奴婢都仔細查看過。」應了後,臉色擔憂:「但就怕日子久了,防不勝防。」
明毓笑了笑:「所以呀,這幾日就把她送走。」
青鸞愣一下:「怎麼送?」
明毓道:「給個縫隙她鑽,這兩日找個燉湯的機會,讓她進廚房,抓她個現行。」
青鸞頓時一笑:「早該把這老貨趕出去了,在這家裡好似個祖宗一般,領著月錢卻是什麼活都不干,連院子裡的掃帚倒地了都不扶一下。且指使這指使那的,便是連吃食都要人端進屋子裡頭,更是連自己的衣裳都不洗,奴婢早就看不順眼了。」
明毓心道,她可不把自己當祖宗了。
前二十年照顧謝衍的時候,謝衍年歲尚小時,高興了就給做飯,不高興了,謝衍就得餓著。
如今就算謝衍已是官身,還分府別別過成了一家之主,她面上雖多了幾分尊金,可私底下固有的想法是不可能輕易改變的。
三十九章
黃昏將近, 謝衍歸家至用暮食時,目光一掃桌上的菜,復而看向妻子,目光似帶著詢問。
明毓執起筷子, 給他夾了一塊肉:「夫君, 用飯吧。」
她的意思是這些飯菜沒問題。
便是如此, 謝衍還是先嘗。確定沒有什麼古怪的味道後,夾了一塊給她, 又繼而把其他幾道菜都吃了一遍, 都一一確定沒問題, 才道:「夫人多吃些。」
明毓見著他的舉動,知道他的用意,暗道這要是都能嘗得出來, 哪裡還有那麼多的後宅陰私。
除非是知道那些藥材都是什麼味的, 也都記住了, 才有可能嘗得出有無異常。
要說嘗過藥材, 謝衍還真的嘗過了。
今日晌午從家中離開後, 謝衍順道去了一趟醫館,朝大夫問了所有落胎效果的藥材, 且效果顯著的都要抓一些。
李媼進廚房下藥的機會少,下藥的次數最多不會過三回, 自是不可能要藥性小的。
謝衍不僅詢問,且還要抓一些藥性強的落胎藥材,著實古怪得很。後邊那大夫瞧他的眼神, 就像是在瞧一個十惡不赦的負心漢。
起初說什麼都不肯買, 還是丁胥拿出了自己的腰牌,說是公家辦案, 需要用到這些藥材,大夫才鬆了一口氣,沒再用看負心漢的眼神看謝衍。
謝衍把藥材帶回大理寺後,不僅聞了氣味,也嘗了味。
是藥皆有三分毒,謝衍下午一直隱隱腹痛,臉色也比平日少了些血色。
明毓瞧見他的臉色,只當他是先前的病反覆,也沒太多慮。
夜間時,謝衍問:「我下午回大理寺後,那李媼可有什麼動作?」
明毓自顧地看書泡腳,動了動泡得通紅的腳丫子,應得隨意:「我也還沒給縫隙她鑽,她能有什麼機會動作?」
謝衍目光不自覺地落入盆中那紅粉的雙足上,邊瞧邊說說:「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為好。」
明毓:「自是比你要上心。」
謝衍一默。
心道他也很上心,她怎就沒看出來?
謝衍忽覺得前些天因各種事而耽擱表情變化研習,也該繼續提上日程了。
*
下午未時,春瑛燉了一蠱薏米紅棗銀耳湯,才燉得一半,外頭便傳來青鸞的聲音。
「春瑛幫忙提兩桶水回來,夫人想沐發。」
春瑛應了一聲「誒」,擦了擦手後出了門。
在屋子裡頭躲懶的李媼,一直在窗口觀望著下手的機會,聽到青鸞的話,頓時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另外兩個丫頭年紀太小,不大會藏事,李媼也沒打算與她們說,她只能自己下手。
見院中沒人後,李媼躡手躡腳地從屋中出來,平日腿腳不便,現在腳步卻是飛快地竄入了廚房,絲毫不像年近六十的老媼。
走到了小灶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藥粉包,因緊張而顫顫巍巍地打開。隨後打開了燉盅,正要把藥粉往甜湯裡邊倒去,忽然一聲呵斥傳來。
「李媼你在夫人的甜湯里便都放了什麼?!」
李媼手一抖,一部分的藥粉落入甜湯中,而一部分則落在了瓦罐的邊緣上。
她心一慌,忙把帶有藥粉的紙塞進了小灶的火口處。
春瑛快步走來,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一手拿個鉗子把剛剛的紙張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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