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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頓了頓,她補充一句:“他還帶來了好些禮品,瞧著很是豐厚呢。”
沈玉嬌微詫:“郎君的故交,前來辭行?”
“是啊。”白蘋道:“可不就是不巧了,郎君前腳剛出門,他這後腳就來了。左管事也隨郎君一同出門了,前頭那些小的不知該如何辦,就跑來問您拿個章法。”
沈玉嬌柳眉輕蹙,想了想,問:“那郎君是哪家府上的,可報了姓名?”
“那郎君未報大名,自稱姓謝。”白蘋思忖道:“他說主家一聽這姓氏,便會知曉他來歷。”
沈玉嬌額心一跳。
姓謝的,還這麼趕巧避著裴瑕登門,除了那無法無天的謝無陵,還能有誰?
不過都三月了,他怎麼還沒離開長安?
這一個多月沒他的消息,她還以為他早就回寧州了。
未曾想他不但還在長安,且愈發膽大,竟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了。
“娘子?”白蘋輕輕喚回沈玉嬌紛亂的思緒,又覷著自家娘子複雜的臉色,小心問道:“是請客人在前廳喝茶,等郎君回來,還是……”
謝無陵擺明是衝著她來,要辭行的對象也是她。
抬頭看了眼天邊明亮的日頭,沈玉嬌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淡然從容的姿態,緩聲道:“既是郎君的故交,特地攜禮上門辭行,也不好將人晾在前頭乾等著。你與秋露,扶我去前院會會貴客吧。”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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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嬌在婢子的攙扶下緩緩來到前院, 未進花廳,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軒麗開闊的廳堂中, 那一抹跳脫鮮艷的紅色。
“娘子萬福。”廳前奴僕躬身請安。
廳中之人聽到這動靜, 轉過身,只見花木清新的門外, 那身懷六甲的年輕婦人一襲素淨淡雅的春日裙衫,梳著長安婦人時興的墮馬髻,鬢邊簪著一枚珍珠翠玉攢成的珠花, 除卻耳邊那一雙綠瑩瑩的翡翠墜子, 雪腕間那枚潤澤的白玉鐲子, 便再無其他裝飾。
但她模樣生得端莊嬌麗,再素淨的穿戴, 也掩不住那神清骨秀的容色。
謝無陵看著她在婢子們的簇擁下, 仙女般施施然朝自己走來, 再看這擺設典雅的廳堂, 愈發覺得從前在金陵小院裡, 實在是委屈她了。
他的嬌嬌如明珠般皎潔,就該住這樣的大房子,有一堆婢女伺候她, 當個養尊處優的貴太太才是。
只怪他從前沒出息,叫她跟著吃苦。如今她跟著裴瑕, 起碼吃穿用度上不虧。
等自己發達了,再將她搶回去過好日子——遲早有那麼一天!
他暗自鼓勁時, 沈玉嬌已然走到他面前, 上下打量他一番,瑩白臉龐難掩驚愕:“你的腿怎麼了?”
只見男人一襲棗紅缺胯袍, 儀表堂堂,偏偏拄著根拐杖,煞了風景。
沒等謝無陵回答,沈玉嬌身旁的冬絮悄悄扯了下她的衣擺,蹙眉輕喚:“娘子?”
沈玉嬌微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失了禮數。
實在是謝無陵這副模樣太出人意料。
稍定心神,她朝謝無陵微微頷tຊ首:“謝郎君萬福。”
謝無陵眼尖,也瞧見冬絮那個小動作,心底輕嗤,世家大族就是規矩多。
“夫人萬福。”
謝無陵略過前頭那個姓,胳膊夾著拐,回了一禮:“多謝夫人關心,這腿是前些時日騎馬摔的,現下已恢復得差不多。”
沈玉嬌有心再問,但還是克制住,緩步走到主座,示意謝無陵也落座,又等婢子們端上茶水糕點,淺啜過兩口,才繼續問:“好端端的,怎會摔下來?”
“就一個不小心,就摔了。”
謝無陵輕描淡寫地帶過,視線在沈玉嬌面前停了一停,見她面色紅潤光澤明艷,便知這些時日她在府中過得不錯。
再看她那明顯又大了圈的肚子,心裡納悶,這都三月了,怎麼還沒生呢。
“上回……上回謝郎君不是與我郎君說,天氣暖和了便要趕回寧州麼?如何三月了,還未出發?”
沈玉嬌疑惑,難道鎮南侯府對下屬這般寬容,能由著他們在府上歇息這麼久?
“這不是從馬上摔下來,骨頭斷了,便臥床休養了一陣。”
謝無陵道:“如今腿好得差不多,過兩天就回寧州了,今日特地過來與你……咳,與你府上郎君辭行。”
“骨頭斷了?這麼嚴重。”
沈玉嬌往他的腿上掃了眼,柳眉輕蹙:“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該在屋裡歇著,怎還往外亂跑。”
“嗐,一點小傷,真的沒事。”
謝無陵說著,眼神卻閃避著,有點心虛。
那日墜馬,他的確被壓斷了幾根骨頭,但都是肋骨,腿上沒啥事——
但肋骨斷了也疼得要命,他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才能下地走動,現下手上也不敢舉重物,免得扯到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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