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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玉嬌柳眉蹙著,水眸也變得迷離,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上,低低道:“嬌嬌,我在燕北三年,一直潔身自好,從沒碰過任何女子……”
二十八歲的年紀都可以做幾個孩子的爹了,他卻還是雛,說出去都要被人笑。
從前混跡軍營里,將士們夜裡說葷話,他也會嬉笑著附和幾句——
沒有經驗,全靠瞎編。
但夜裡那一場場活色生香的綺夢裡,全是沈玉嬌。
“嬌嬌,就讓我幫幫你?”
謝無陵難以自持地朝她坐近了些,就差將那句“我絕不比裴守真差”說出口。
男人身上濃厚的雄性氣息,以及他臉龐滾燙的溫度,滿懷熱忱的明亮雙眼,都叫沈玉嬌本就被藥效折騰得酥麻的身子愈發綿軟。
但她仍殘留著兩分理智,搖頭:“不、不行。”
她現下是裴瑕之妻,是裴夫人,若與謝無陵做出這等荒唐事,是為淫行媾和。
“謝無陵,你命人備一桶涼水。”
她將手從他臉上伸回:“或是、或是拿把刀給我,放些血,看能不能清醒些。”
“你這是要為裴瑕守貞麼?”
謝無陵喉間發澀:“可在渭南江灘邊,你分明答應了我,要嫁給我的,難道你都忘了?”
倘若沈玉嬌清醒著,定要與他說一番道理。
可現下她實在難受,身體那一陣陣反應叫她意識迷亂,再無力去解釋,只半睜著惺忪美眸,朱唇輕喘:“你幫幫我,幫我……”
謝無陵心下燃起希望,傾過身去:“我在。”
卻見她腦袋朝旁偏去,嗓音發顫:“將我送回裴府。”
“嘩啦”一聲,如徹骨寒冰,兜頭淋下,謝無陵渾身發僵。
都到這會兒,她還念著裴瑕。
三年辰光,她真的將他完全拋在腦後了?
“嬌嬌。”他啞著聲音喚她,試圖讓她再看他一眼。
除了沒占個名分,他哪裡比不上那個裴瑕。
他願盡他所能,叫她快活。
可她卻執拗得將臉偏向一邊,強忍著藥效,口中呢喃著:“謝無陵,送我回去……回去……”
謝無陵心如刀絞。
他抬手掰過她的肩,叫她面對著他,喉間啞得厲害:“你可知這種情況,叫我將你送回去,是何等殘忍?”
將他所愛之人,親自送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這份屈辱與心痛,無異於剜肉削骨。
沈玉嬌被迫對上男人泛著緋紅的漂亮眼睛,他握在肩頭的雙手強而有力,明明無比灼燙,卻因肌膚相貼,身體那份燥意得到一絲清涼的慰藉般。
很舒服,想要更多。
更多的接觸,更多的肌膚相貼。
差一點,她便投入面前男人的懷中,尋求紓解。
但殘留的一絲清明告訴她,不可以。
決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與謝無陵做出那等事。
一旦鑄成大錯,便再也回不到從前。
“謝無陵……”
她咬著唇,烏眸似泛著tຊ盈盈淚光,嬌媚又哀怨:“你別這樣對我。”
她不想恨他。
更不想毀了那段珍重藏在心底,純粹燦爛的情意。
“嬌嬌。”
謝無陵苦笑,低下頭,高大身軀朝她傾去。
見他靠近,沈玉嬌眼皮一跳,而後有些絕望地閉上眼。
然而下一刻,那溫熱的薄唇落在她的眼角。
小心翼翼,蜻蜓點水般,他吻走那滴淚。
“你忍一忍,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無比沙啞,像是粗糲砂石磨過。
沈玉嬌錯愕。
不等她反應,就連人帶錦被,從頭到腳被裹得嚴嚴實實。
謝無陵將她打橫抱起來,又扯了扯被頂,將她的臉和腦袋也掩住,低聲道:“別出來,被人瞧見不好。”
沈玉嬌躲在被子裡,肩背靠著男人堅實的胸膛,恍惚間,好似回到了生棣哥兒那日。
那一日,她忽然破水,他也是這樣抱著她。
邊腳步匆匆地往後院趕去,邊低頭安慰她:“嬌嬌,別怕。”
“嬌嬌,我在。”
“我一直在。”
眼眶不覺沾染濕意,沈玉嬌哽噎喚了聲:“謝無陵。”
謝無陵低頭:“嗯?”
“多謝你……”她道。
謝無陵一怔,而後胸膛好似被撕扯般,洶湧的酸澀化作無盡的痛意,一直蔓延到心尖。
有什麼好多謝的。
在沈玉嬌面前,他向來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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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沒邁出客舍院落,裴瑕便手握長劍,一身寒氣地趕來。
待走得近了,便見他衣袍凌亂,拳頭關節處也泛著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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