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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片刻,她還是走了過去。
反正孩子還在懷中,諒他也不會胡來。
她在裴瑕身邊坐下,聞到他身上淡雅好聞的檀木香氣,思緒恍惚了一瞬,才問:“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壽安公主不慎失足,跌下荷花池。”
稍頓,他嘴角輕扯了下:“險些喪命。”
實在可惜。
秋日池水枯涸,若是夏日,或許是另一番結果。
沈玉嬌呆住,片刻才尋回嗓音,期期艾艾:“好端端的,怎麼…怎麼會跌進荷花池?”
“具體原因不明,但與她一起跌入池中的,另有一名宮女一個太監。”
沈玉嬌眼波閃動著,心下陡然浮現個猜測。
不,都不用猜,定是謝無陵做的了。
那傢伙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將公主丟進荷花池裡,萬一壽安真的死在池子里……
沈玉嬌一陣後怕,抱著孩子的手也不禁收緊。
懷中的棣哥兒似是被弄得不舒服,奶聲奶氣“嗚”了聲。
她連忙回過神,輕拍著孩子,也感受到裴瑕直直落在頰邊的目光:“你昨夜離席不久,壽安也跟了出去,你可曾遇上她?”
沈玉嬌呼吸微窒,好在有孩子做遮掩,她低著頭,嗓音輕軟:“她興許是去了別處,我並未見著她。”
“是麼?”
“嗯。”沈玉嬌說著,將孩子往他身前送了些,轉移著話題:“郎君你看,孩兒是不是又胖了些?”
這話題轉得生硬,裴瑕盯著她閃躲的眉眼,沉默良久,終是挪開,看向孩子。
“是,胖了些。”他說著,修長指尖輕撫過孩子的眉眼:“像你。”
“郎君是說我胖了?”
“我是說孩子愈發像你。”
裴瑕失笑,忽而又往沈玉嬌身上打量一遍,薄唇輕抿:“你不胖,還須再吃些。”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許是昨夜放縱的酸疼還殘留著,這打量的目光連同這話都無端曖昧起來。
一時間,夫妻倆安靜下來,裡間的溫度卻好似逐漸悶熱。
“玉娘,我……”裴瑕沉沉開口。
“我…我看棣哥兒餓了,我先抱他去餵奶。”
“……”
看著她抱著孩子慌張躲開的身影,裴瑕眉宇間浮起一絲無奈笑意。
而那笑意又很快斂起,他單手撐著額角,盯著鎏金香爐冉冉升起的青煙,神情漸冷。
雖然明白不應那般放縱,然而一想到她昨夜可能與那謝無陵私下會面,濃濃的妒火燒得心口都發疼。
更叫他難以自持地,一遍遍地索取,宛若標記領地的雄獸,恨不得從她的髮絲到足尖,在她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留下他的烙印與氣息。
也只有在那鴛鴦交頸,粉汗相融時,他才覺得她完完全全屬於他。
-
壽安公主失足落水的消息,很快就成為長安各大世家私下熱議話題之一。
有人說公主是喝醉酒了,才不慎落水。
有人說是她去撈月亮,有人說她是看到小宮人落水,出手相助……
眾說紛紜,除了當日夜裡的親歷者,無人知道事實的真相是如何。
就連賢妃也不知。
壽安大病痊癒後,提起那日的事,只說是醉酒踩空了台階。
賢妃見她小臉慘白,既心疼又生氣,指著她道:“再過不久,南詔大王子便要來長安迎親,你這段時間就給我安分待在宮裡養病,哪裡都不許去!”
撂下這話,她叮囑左右宮人好生照看,便揚長而去。
水晶珠簾“嘩啦啦”得碰出脆響,壽安形容憔悴地躺坐在床上,一會兒想到那討厭的南詔王子即將來臨,一會兒又想到中秋那晚,那個看不清臉的高大男人。
他的手勁兒那樣大,將她的腦袋摁在刺骨冰冷的池塘時,分明是想下死手。
可他最後還是鬆了手,沒溺死她,而是反腳將她踢進了池塘里。
肋骨處,至今還隱隱作疼。
她雖看不清他的臉,卻看到他的個頭很高。
那樣高的個子,突然偷襲她,還有被打暈的小安子……
那人分明是在幫沈玉嬌!
不會是裴守真,裴守真絕不會做那等背後傷人之事。
何況,他那樣溫文爾雅的君子,便是再惱恨她,怎會對她一個女子下重手。
可除了他,還會有誰在宮宴之上,寧願冒著謀殺皇族的風險,也去幫那個沈玉嬌?
壽安擰著眉頭想了許久,末了,她坐起身,面沉如水地吩咐宮人:“你去,將中秋宮宴的賓客名冊給我謄一份來。”
左右這些時日,她禁足宮中不得出去,那便挨個一一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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